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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也不太懂歲聿的想法,之前有金秘書在還能給她透露一下情況,現在她全憑歲聿每天的表情猜。

這樣說的話,那他們很快就可以回國了。

有了這個想法,中午吃飯的時候她開始試探性打聽:「你們什麼時候簽合約?」

他的筷子頓了一下,抬眼看她:「想回國了?」

「……」有這麼明顯嗎?

吃下最後一口蝦仁,放下餐具,她坐在對面點頭:「在這裡很久了。」

模稜兩可的話不免讓人多想,他也放下,手在熱毛巾上擦了擦,語氣放緩:「要回平海。」

沒有詢問的意思,但又不是單純的說,更像是公布他的決定。

她看著他餐盤裡被挑出來放到一邊的胡蘿蔔絲,沒帶金秘書和私廚,他應該也不喜歡這裡吧。

愣了會兒神,她還是開口:「那我呢?」

話說不清楚的時候,誰都有權利裝傻。

但往往就是這麼輕而易舉又彼此都明白的話最傷人心。

他看向她,只說:「不回平海嗎?」

手指在餐盤邊上蹭一下又一下,低語:「我準備在小院種一些薔薇,再給歲日日買一些新衣服,它最近減了一點兒體重,但我選不好,你來吧,還有,我準備了一個禮物……」

「歲聿。歲聿。」她叫了他兩聲,打斷他欲喋喋不休的話語,「我不回平海。」

很平靜地交流。

只是在一個普通的早晨吃著普通的早餐,穿著普通的衣服在普通的時間裡說出這句並不普通的話。

這句深思熟慮日夜糾結該如何說出口的話。

做舊的鐘表工藝掛在側面,嘀嗒嘀嗒地轉動,風從古木雕琢的窗戶外吹進來,有點涼但很舒服,吹動她垂在腳踝的裙擺,和餐桌布糾纏在一起,難以分開。

「可是景昭。」他抬眼,烏睫下是說不出口的茫然,指節抓著桌下的布角一點點收緊,「這些天你不是在給我機會嗎?」

抿了抿唇,輕聲:「歲聿,沒有什麼機會不機會,我們都應該理智一點兒對不對?」

這麼多天,都算什麼。

算冷靜期嗎?

他當然覺得可笑,所以不甘心地問:「你覺得我對你不是冷靜的嗎?」

她說:「是不理智的。」

蹙了蹙眉,他指尖痛得幾乎麻木,面前的人明明離得那麼近,可確確實實離他那麼遠,遠到他跑了這麼久還是抓不住。

「愛……是可以理智的嗎?」

密密麻麻的刺痛從心尖一點點傳來,難受到胃裡翻湧,擰在一起的痛苦讓他快要承受不住,他真的不懂。

已經很努力地在學會去愛她,可為什麼還是做不對。

像個乞丐一樣索要她的愛意,那樣誠懇,那樣小心,他騙自己說只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

到頭來,她卻告訴他,他是不理智的。

竹籃打水一場空都沒他這麼空。

「景昭,什麼是理智的愛?」

能不能告訴他,怎麼做是對的,怎麼做才能不失去她。

他只是,很想很想和她在一起。

這也算不理智嗎?

愛的規矩為什麼如此之多。

她不想和他有太多關於這個問題上的討論,也不願對上他逼人的目光,低頭看著鞋尖:「歲聿,先學會好好去愛你身邊的人吧。」

不要拿對她的占有當藉口,不要拿自己的行為做理由,最起碼,他要先學會愛不是嗎?

「我在學啊。」他說的好艱難,只要張張嘴,酸水就要湧上來,刺的喉嚨和腸道澀意難忍。

「我沒有在愛你嗎?」

他很認真地問,像是一個偏科的優秀生在努力學了很久劣勢科目後依舊沒有進步般慌張無措。

他做的所有,真的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不平等的愛,也能算愛嗎?」

偏頭看向窗外,她有些累了,只是說:「我們不是一類人,我們之間沒有平等,也沒有尊重,這些愛的前提都沒有,怎麼談愛。」

她不是老師,也不是戀愛聖手,沒辦法教給他這些。

而且對上這種他愛自己勝過愛所有的人,教了也沒用。

愛,有的時候是這樣離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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