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用力想要抓住,越是一無所有。
她曾經最愛他的時候,他在滑雪投資四處流浪,風雲浪蕩自由到不需要任何愛去捆綁。
現在她不愛他了,他會覺得落在身上的雨滴侵蝕皮膚,頭頂照下來的陽光灼燒骨骼,就連略過身邊的微風也會像刀片一寸一寸刮開他的心肺。
他不渴望其他的了,他開始渴望她的愛。
可是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
留給他的只有過往她愛過而殘留下的氣息供他苟延殘喘,心存妄想。
上樓和日日玩了一會兒,看了會兒書,最後一覺睡到黃昏,下樓發現客廳里冷冷清清,他的身影不知所蹤。
瞌了瞌眼,順手拿起外套,他們的生活早晚都要各過各的,上午把話說明白,總比以後牽扯越深說不明白的好。
—
從公司開車出來,拐到安靜的街道停下,頭疲倦地抵在方向盤上,副駕駛上散落著文件,耳邊全是她早上的話語,那些聽起來刺耳又無情的句子,很難相信是從她嘴裡說出的。
畢竟那麼善良的人。
對他一點兒也不善良。
「不平等……」他細細琢磨著這三個字,像一根刺扎在手心,張開痛,合上也痛,只能這樣小心翼翼地掂量。
走之前,她是不是生氣了?
要是生氣了,她肯定更不願意和他在一起了。
想起那天湖邊小孩手裡拿的糖果。
歲聿是這麼想的,他也很生氣,但如果兩個人都生氣沒有低頭的那個,這件事就要黃了,他是個男人,低一下頭什麼都不會少。
而且哄他很難,哄她相對容易。
這樣看,還是他去哄她好了,性價比高。
他記得是sugar free黃袋子的糖。
晚上九點半,這個時間,倫敦只有少數便利店開門,很多小地方車是開不進去的,所以把車停在街頭,下去一家一家店找。
剛下過雨的倫敦夜氣溫驟降,三四度伴著冷風在寂寥的街道上只有他一個人。
這個牌子其實不算小眾,要是白天,大一點兒的商場肯定能買到,只是現在大商場關門,僅存的幾家店不好找。
即便是他,在這麼大的城市也要開導航,不然會轉的沒了方向。
從東街口到西街口,再開車到另一個大道,他怕把矛盾留到明天,所以一家一家店跑,一個櫥櫃一個櫥櫃問,跑的掉了一隻手套,問的忘了圍巾。
然後在十一點半一條不知名的街道里一家不知名的小便利店中一個不知名的櫥柜上看到僅剩最後一包的sugar free。
那一刻他如釋重負,還好找到了。
眼中閃過一絲溫存。
結了帳,他朝外走,車停在巷子口,這包糖愛惜地擦了擦,不是拿袖子蹭,而是真的很愛惜地輕擦,青白的指尖一下一下捋平四個角,然後揣在懷裡。
他剛剛應該順便在便利店買一條絲帶,綁在上面作為禮物送給她,不過這個時間她也許已經睡了,他該怎麼給她好呢?
是放在床頭,然後加張便利貼,這樣會不會太俗氣。
還是明早讓日日叼進去,看起來更驚喜一點,可歲日日不是狗是貓,能擔當這個大任嗎?
便利貼上又該寫什麼話比較好呢……
可惜他還沒想好該以什麼樣的動作展示給她,透過自助咖啡店的玻璃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穿著白色西裝套裝,戴著粉色針織帽的女人手裡端著一大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坐在店裡的椅子上,溫柔舒適的暖光照亮整個店鋪,傑克斯在一邊雙手擺弄不知道在說什麼,兩個人都頓了一下繼而笑道前仰後合。
冷冽的風穿過脊骨,陰暗之下,手裡的塑料包裝捏的瑟瑟作響。
他每走一步,她眼中的笑意就愈發清晰,映著店內溫暖的燈光,她的幸福那麼顯而易見。
幸福到他看起來過於不幸。
隨著玻璃門被推開引起的風鈴聲響打斷了二人的談笑,齊齊轉頭看向這邊。
興許是沒想到會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看見歲聿,景昭愣了一下。
傑克斯倒沒什麼意外,而是意味深長地挑挑眉看向他。
說不上多狼狽,頭髮凌亂,衣服也不再平整,但現在外面的氣溫可不熱,看他額頭和鼻尖隱隱的汗珠,下意識開口:「你怎麼……」
「景昭。」掀抬起眼皮,那雙動人的眼眸此刻毫無生氣,一汪墨水下是正在涌動的風雪,「你怎麼和他在一起?」
傑克斯從後面開口:「別這麼嚴肅啊歲,昭昭和我很聊得來。」
「閉嘴。」他僅有的耐心全都破滅,那讓人錐骨刺心的稱呼更是讓他不能理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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