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潮汐法則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91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盯著她:「你不是說你最討厭這個稱呼了嗎?為什麼他們都可以這樣叫,為什麼這句話只和我,是討厭這個稱呼嗎?還是你只是討厭我。」

他記得她因為這個稱呼生氣,所以再也沒開口叫過。

可這樣叫她的人,有景父景母,有董思陽,有每年給她掃墓的王業平,甚至還能有傑克斯。

他懷疑路邊的狗要是能開口說話都可以這樣叫她。

唯獨他不行。

他不可以喊。

景昭皺皺眉,能感覺到他現在情緒不太對:「我們先回去。」

「回去?回哪?」

他把懷裡捂熱的那包糖摔在桌子上,指著它,眼尾勾上殷紅,鼻尖發酸像是質問又像是宣洩:「你和他在這風花雪月濃情蜜意的時候我在幹什麼!我在給你找這個翻遍倫敦也看不到的糖!我在給你買這個該死的糖!」

然後他在這裡看到白天對他那麼絕情的女人和他的死對頭說說笑笑。

甚至還能親密的叫著禁止他喊出來的稱呼。

「可以了歲聿。」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深吸了一口氣,「需要我給你解釋嗎?」

那麼冷靜,就好像在看路邊耍賴的小孩。

「需要嗎?」

他反問,手控制不住輕顫,「你說,我們不平等,我們確實不平等,你從來沒想平等地看我,不管是什麼都比我重要,是不是就算是今天路邊的螞蟻說讓你打我,你都會毫不猶豫地打我?景昭,我這輩子從來沒拿出那麼多耐心去找一包糖,那麼大的倫敦,我一家一家去問去找,連哪個角該怎麼拐哪個角是死角我都摸清楚了,我給你找了兩個小時,你說算什麼?」

眼神落在他扔下的那包糖上,神色微動,她說:「我已經不吃糖了。」

「你沖它笑過。」他親眼看到,在湖邊她對那家人笑了,他沒辦法把那一家人綁過來在她面前多表演幾次,但他記住了那個可以找到的糖果。

沉默了幾秒,她指著袋子上黑色的印字:「可是歲聿,它是過期的。」

看吧,運氣不好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是錯的。

「它過期了……」

垂眸看著那包糖,淚珠悄無聲息一串串砸落地面,沙啞著嗓子問:

「那我也過期了嗎?」

第52章 法則

她對他的愛也過期了嗎?

是這樣嗎?

是的吧。

不然她為什麼不出聲, 不反駁他呢?

那麼可怕又心照不宣的事實最後竟然是被他先說出來的。

景昭知道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像兩個成熟大人一樣,找個沒人的角落把事情說清楚。

可一個在流淚,一個在發呆似的數他掉的淚珠有幾顆。

在荒謬的愛中, 兩個人兵荒馬亂地誰也沒準備好武器與盾牌, 你戳我一刀,我回你一劍, 於是風過沙止, 回首發現是兩敗俱傷。

像兩個大人一樣。

可是沒有成熟的愛的兩個人,怎麼做到裝成成熟的大人呢。

明明心裡清楚, 這包糖過期和他沒關係, 卻因為想要逃避他的逼問故意指出這個漏洞。

能讓她從他撲面而來情緒下逃走的漏洞。

對他,那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有多殘忍。

在這片暖光燈下都有目共睹。

腳步挪動,都說虛偽的人流不出澄澈的眼淚, 她之前是相信的。

很少看見他流淚,歲聿是個不需要眼淚的人。

那麼脆弱無力的東西,只有弱者需要。

他絕對不算弱者。

但現在他是在做什麼。

她看的很清楚, 那個嘴裡沒一句實話,內心又那麼刻薄的男人,流了一滴、兩滴、三滴——數不清乾淨又透明的眼淚。

若是虛偽者落淚, 手持聖劍的勇者是否願意給予機會?

他說:「景昭, 你是真的討厭我。」

她說不能提恨,因為恨是被愛者才擁有的東西。

所以他只能在那麼多複雜的情緒里挑選出最幼稚的詞語。

落寞轉身離開, 獨留她在原地盯著那包過期糖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 他的味道重新被店內煮的咖啡覆蓋, 傑克斯才從背後默默出聲:「我實在沒想到你對歲這麼重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