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偷帶回烏魯。」
景昭彎了彎眼睫:「他會瘋的。」
「他本來就是個瘋子。」安九山冷嗤, 趁人病要人命雖然看起來很不仁義,但是……好吧也很不道德。
可這種關鍵時刻誰會和一個瘋子談仁義道德。
那人把景昭從十幾個監控底下光明正大綁架走的時候也沒考慮這些。
涼絲絲的風拂過手心,她還記得在海邊眼淚滑過指縫的感覺。
原來他的眼淚也是熱的。
還以為會和他的手一樣涼。
景昭垂眸:「我還沒說清楚。」
安九山拍額:「那就和他說清楚啊!你要是開不了口我可以幫你, 到時候我就說……」
她轉頭看向窗外, 靜靜聽完他偉大而嚴謹的計劃,才淡聲:「還沒和自己說清楚。」
安九山一噎, 看她那樣乖巧安穩地坐在眼前, 漂亮的琥珀眸中充斥著一層撥不開迷霧, 嘆了口氣:「你心軟了?」
她沒說話。
安九山幫她收拾行李, 抿了抿唇,語氣跟著沉穩下來:「可是娜仁, 同情不代表喜歡,更不代表愛,你確定你們兩個不是相互可憐相互同情嗎?」
他不喜歡歲聿是因為討厭他的虛偽,活著的時候不知道珍惜,死後追悔莫及,假情假意演多了有可能自己都出不了戲。
再後來覺得他只是不能接受景昭脫離掌控,一個極度可怕自私的占有欲狂魔,腦子有病的黑心商人。
直到昨天,他同樣開車到海邊,隔著馬路鐵鏈,看見他跪在她腳邊。
如果這是演戲,未免太真,代價只有老天爺承擔的起。
如果這是真的,未免太假,命運使然的玩笑也只有老天爺承擔的起。
所以他想不明白,說是愛,但在這兩人中間提到這份感情未免顯得架空。
說是可憐同情愧疚,歲聿又做的太過了些。
那夾在這兩份感情中間的是什麼?
因為想不明白,所以他很不希望景昭跟他走。
不能確定這份感情是好是壞,會不會對她造成傷害。
呼了一口氣,她聳了下肩,偏頭看他:「不全是,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嗎?」
安九山皺皺眉,想起來了:「你說你要和他好好談談?」
瞌了下眼,不禁擔心:「你談過了?」
「談了。」她笑,在他不斷瞪大的眼下,十分淡定地說出結果,「談崩了。」
「多,多崩?」
景昭斟酌了一下,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出口:「山崩地裂。」
安九山兩眼一黑。
怎麼不算山崩地裂呢?後面發生的所有都因為早上那次沒談攏的交談。
他扶著牆,搖搖頭:「更不能把你放在他身邊了,實在太危險了。」
開哪門子國際玩笑,連情緒都控制不好的男人和脫軌的列車有什麼區別,就算拼命求生的也得被他活活撞死。
她蹲下來把落在外面的安九山給她買的小布偶裝進行李箱,像是安撫他語氣輕鬆:「放心,他目前真的不會傷害我。」
「你有把握?」
「我有把握。」她頓了一下,很鄭重地和他說,「但你要是把你的計劃實施了我就沒把握了。」
「哇塞娜仁你真是。」安九山一肚子的話挑挑揀揀愣是選不出一個準確的,最後拍著她的肩膀,「就算鋼絲繩走的再穩也會有腳滑的概率,底下護著你的,也會吃了你,連骨頭都不剩。」
他也並非是個空有美貌腦袋空空的富二代,景昭說的話雖然嘴上不甚同意,但大部分道理他都明白,不僅明白,還比她更加認同。
奈何他不是袖手旁觀的局外人,就算什麼都清楚,擔心一分不少,現在知道她在他身旁,就好像目送大姑娘遠嫁給一個除了錢一無所有的狗男人一樣,心裡憋屈又難受。
尤其是這個男人還比他更厲害,人脈更廣,硬搶搶不過,智取取不走。
只能祈禱姑娘能夠聰明一點,伶俐一點,比壞人更刻薄更自私。
但是,當在機場看到景昭拿出他送的小布偶去哄一個找不到媽媽的小女孩,把自己哄得手忙腳亂時,他一時不知道是哭是笑。
還是算了。
風過境遷,物是人非,他的姑娘永遠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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