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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氣好像一瞬間被抽光, 靠在石碑上, 說:「小景, 家裡人又給我安排相親了。」

望天,試圖給她描述清楚:「對方是上京人, 獨生女,和我一個學校畢業的,家裡也是干餐飲行業的,長得怎麼說,那可真是相當漂亮,眼睛有葡萄那麼大,卷著大波浪,一開始和我見面時,我一句話都不敢說,你知道她戴的項鍊是什麼牌子的嗎,寶石大的我都不敢抬頭直視誒。」

說著說著他自己忍不住笑出聲,烏睫下垂,摸著石碑:「他們都說這是和我最合適的一個姑娘,其實我覺得我有點兒配不上人家,姑娘是好姑娘,媒婆也是好媒婆,但就只有,我不好。」

最後三個字他說的很輕,唇角不曾撫平,可笑意卻實實在在不見了,在青天白日毫無遮掩的墓地,他捏著不停掉皮的蟹黃酥一顫一顫:「可是小景……我還是最想選你。」

如果知道那天機場是最後一次相見,什麼名聲什麼清譽他都可以不要,他會毫不猶豫抱住她,哪怕她墓碑上冠著旁人之妻。

他該緊緊拉住她,而不是讓她獨自在泥潭中掙扎,明明卑劣的是他和他們,最後犧牲的卻是在這之中最無辜的她。

「……我明年不來看你了。」

那麼久那麼靜,他最後把石碑又仔仔細細擦了一遍,假裝釋懷:「再來可能帶著我的孩子來,到時候你可要賞臉讓花開的好些。」

就像今年,就像現在,開得盛大些,開得自由些,催促他離開的步伐。

王業平走的很倉促,她的墓地沒有開出供人行走的小路,所以他沒注意到離開時不小心踩斷的小雛菊,那些他來時同樣視為眼中寶的花。

景昭抱著歲日日回家,鑰匙剛準備插進去,莫名覺得有一束視線在她背後盯著,回頭,什麼都看不到。

她住的地方不是傳統居民區,這邊相對偏遠,人也少,按理來說不該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或許是這幾天沒睡好覺產生錯覺了。

安慰自己,還是開門進去,沒看到在她合門的下一秒,閃光燈從對面照進來。

洗完澡的大貓毛髮蓬鬆,灰色英短因為現在體積有些大,隔遠了看像是一個煤氣罐,拿著毛線球一人一貓從二樓跑到一樓大廳,又從地板玩到沙發上,最後玩累了她窩在沙發上準備休息,日日趴在她懷裡也堪堪入睡。

她有個睡之前的不良習慣,必須刷會兒手機才能安心入睡。

看了會兒短視頻,收藏了三個做飯視頻,點讚了五個吃播,又關注了一個電影解說一個插花主播才湧上來很深的困意。

憑藉著最後一點兒精力打開熱搜,各種明星與社會新聞交雜在一起,正欲閉眼,一閃而過的同城熱搜滑過眼底。

遲鈍地反應了幾秒,手心沒拿穩,機子「吧唧」掉在臉上,砸的擲臉有聲,鼻骨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她瞬間清醒,「騰」一下坐起來,把懷裡的貓貓嚇得飛速逃離,重新翻到剛剛看到的那頁熱搜,一個正在不斷加熱快速上升的同城熱搜從第九一路爬到第五,標題清晰無比——

「歲氏總裁喪妻三年,嬌藏情人」

點開,裡面赫然po著一張她剛剛在外開門的照片,因為怕被認出來所以才戴了口罩和帽子,結果這個行為在一眾媒體和吃瓜群眾眼中倒成了別有用意。

尤其是這組照片還特意放大了她難得露出的手腕與轉頭尋找身影時露出的一雙眼睛,雖然很模糊,但這麼一點點線索都足夠讓人想入非非。

她正想著這篇報導的用意,下一秒,本來還在指尖瀏覽的詞條瞬間化作一空。

詞條被炸了。

不難猜測是歲氏公關做的。

如果公司的人出手,那麼必定是商業之間的博弈。

果不其然,一個詞條被炸,另一個詞條快速頂上來,繼續被炸。

一晚上來來回回重複了十幾次,本來無感的吃瓜群眾被這麼一來一回搞得興趣大起,全自動圍觀吃瓜。

所以歲聿回來後,針對這件事她坐下來心平氣和且嚴肅地出主意:「首先,應該發律師函警告並澄清謠言,其次,對於偷拍者提起訴訟,起到警示作用,最後,把我送走。」

對於她一天平均三次明里暗裡要回烏魯的請求直接忽略,看著平板上還在暗戳戳搞小動作的商業對家,其實歲聿是不太在意的,不過還是很配合她的認真,指出漏洞。

「怎麼寫你的身份?總不能把你整個人寫沒了。」

早就想到這個問題,她淡定回答:「就寫我是寵物店幫貓咪洗澡的工作人員,負責送貓回家無意被抓拍。」

也不算完全撒謊,她的正規職業確實是寵物店工作人員。

看著圖片裡「嬌藏」二字,他突然開口:「其實承認也不錯。」

「歲聿?」

「畢竟。」勾了勾唇,相對於除他以外所有人的沸騰,這人鎮靜的不像話,「我本來也不打算把你交出去。」

他才不在乎什麼名聲不名聲,他歲聿的名聲早就爛的人盡皆知,多一點少一點對他而言無所謂,更不在乎僅是因為網民沸騰幾天而下滑卻對集團造不成半點兒威脅的股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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