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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連杜明君白元祁都靠近她。

原來你竟然沒死。

這可是個大消息啊,我的好妹妹,藏了三年,怎麼可以讓家裡人一直這麼擔心呢?

死死盯著她,撥通了電話。

其實杜明君在看見歲聿後是做好了以死謝罪的打算,但當他看見那人被景昭平靜地拉著進了車內,車尾氣消失在眼前後,還是難以置信:「他這是準備半夜暗殺我嗎?」

白元祁看著逐漸恢復運轉的機場,神情複雜:「或許。」

耳邊呼機的喇叭重新響起,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白元祁發覺,有些感情還是被他們想的簡單化了。

在車上,他拉著她的手,盯著她掌心的紋路,問她如果他不來,她會走嗎?

景昭苦笑了下,看著他垂下的長睫:「會。」

她沒打算騙他。

然後看他紅了眼,她又補充:「但我沒走。」

沒走成,被他攔了下來。

用一種她不敢再向前一步的極端手段。

「你恨我嗎?」

他想留下她,所以禁錮、監視、掌控她,她的衣食住行全在他的眼皮底下,她的社交愛好他必須全都知曉,就連她的朋友他也要剝奪。

這是他唯一能想出來的,最為無力的辦法。

如果連這個辦法都沒有,他就真的留不下她了。

景昭歪了下頭,發現他在問,但不敢抬頭看她,索性她沒打算再說一些奉勸他的話。

只是略過他看向窗外,看著那個不知道是誰家小孩沒拿住無憂無慮飛在天邊的氣球,輕聲:「歲聿,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們之間,不談恨。」

把感情說的那麼悲痛,他們可該怎麼走出來啊。

「那談什麼?」眼淚砸在她的掌心,又燙又涼,一下一下一下……沒完沒了,她不說話的話,那個水龍頭好像不打算擰上般,砸的心裡痒痒的。

低吟了幾秒,她伸手拍了拍他的側臉,語調上揚:「歲聿,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娶我好不好?」

這個問題她之前問過一遍。

在她跳海之前。

當時他的回答她很不滿意,所以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

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緩緩抬頭,眼前的女人難得對他露出笑臉,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小虎牙一晃一晃,一如多年前他不曾得到過的笑顏。

他之前怎麼說的來著?

娶誰都一樣。

哦,娶誰都一樣。

哦,真他媽混蛋的回答。

唇角咬破,為什麼不肯好好說呢?

因為那時他尚未明白對一個人無端的在意究竟是什麼感情,不清楚為什麼總是想要在無人注意的角落偷偷窺視她,沒意識到一次次無原則的放縱和突破底線的率先低頭。

更忘了。

那天經過景家小院,她因為沒聽見保姆的囑咐,下台階時在沒拖乾的石階上摔下來,白裙子剛剛及膝,根本護不了她分毫,細嫩的膝蓋被石頭磕破,保姆驚慌失措跑過來問她有沒有事。

那麼瘦小看起來那麼脆弱的一個姑娘,連眉毛都沒皺一下,從地上自顧自爬起來,看著膝蓋眨了眨眼,把地上的水壺撿起來,跟保姆輕聲說了幾句話,然後拿著小壺走到景家前一陣剛剛種好的黃玫瑰面前澆水。

黑髮披肩,裙角泥濘,滿身狼狽。

可他就是沒移開眼。

他那天本來想做什麼來著?

是想來景家毀約退婚的。

他這種卑鄙無恥滿嘴沒個實話的生意人,最不在意的就是情誼,自然更不可能娶一個給他帶不來半分利益的女人。

她好像察覺了灼熱的目光,轉身。

春風激盪,滿園不屬於她的玫瑰翩然搖動,將她包圍在中央,與裙擺交纏不止。

什麼也沒有。

大概是她想多了。

自然沒看見在她轉身前一秒消失在拐角盡頭的衣擺——

稍顯落荒而逃意味,春風撩動下永不落幕快了一拍的心跳。

他忘了那時的心跳。

明明運動會上看見她的背影,他記得那麼清楚。

清楚到午夜夢回還會記得當時跳了幾下,跳了幾秒。

可它再次出現時,卻被他忽視了。

不對,不是忽視,是他不敢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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