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知道他的想法,金秘書二度擦汗:「沒幾家了,歲總,別生氣,要微笑。」
在他眼裡,小歲總就像一個脾氣不好但能力超群的小孩,做生意要「以和為貴」,上面兩代家主都是這麼說的,偏偏到歲聿這裡,不知道怎麼長偏了,主打一個「拳頭底下見真章」。
簡直是開創了有史以來做生意的頭一派。
別說他了,連其他老闆也頭疼不已。
好在小歲總不道德是不道德,但將此種行徑貫徹的足夠徹底,不僅威信立住了,效果也跟著見漲。
景家啊。
他站在院裡眯了眯眼,有老熟人,真是好久不見。
現在提起景尋昭,頂多是讓他想起那張不能忘懷的照片,年少的觸動早就在回國這幾個月被各種各樣的爛帳磨光。
那天他在複雜的眼神中走到景家老頭的床前,面前站得大部分人他都認識,只有一個。
低著頭縮在角落的姑娘,齊肩短髮,那麼多打量他的目光,唯獨沒有她。
「我拜託你個事。」
回過神,他彎腰拉過老人乾瘦的手背,謙遜道:「您說。」
不管是和景家合作,亦或是拱手相讓同一個競品,他都能答應。
「我想把我孫女交給你,好好照顧她一輩子。」
這句話的威力有多大呢?
甚至在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時,景家人已經在他背後炸開了鍋,質疑聲與不滿聲同時響起,他盯著老人淡定而和藹的眼神,剛想拒絕,老人在嘈雜的環境中平靜說道:「她是個好孩子,請好好待她。」
歲聿心中輕笑,知道他口中的孩子絕不是景尋昭,亂七八糟的環境裡,只有站在角落裡輕輕皺眉不敢說話的包子了。
聽說是個聾子?
「你要嫁給我嗎?」他問她,幾道目光同時聚在她身上。
他清楚地看見她微微發抖,在他進門後頭一次敢抬頭直視他,緊張到手指快把衣角扯爛。
她說:「我嫁。」
貪婪的小傢伙。
眼中的欲望都要溢出來了。
他太清楚她眼中的東西,這麼熟悉的情緒,每個和他做大筆交易的人眼中都會或多或少出現,只有她,好不遮掩。
老頭子還說她是好孩子,哪門子好孩子。
不過人之將死,他也不至於壞到讓人死不瞑目,裝模作樣地同意。
他不是爺爺,也不是他爹,口頭答應的事情沒有法律效應,遵不遵守全憑他心情。
杜明君給他打電話,難以置信:「你真要娶她?」
「消息夠快啊。」他坐在車裡,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你說呢?」
那裡一屋子人精,見他點頭的瞬間就立刻把消息放出去。
杜明君摸不准,在電話那邊悉悉索索地不知道在和誰說話,冰冷的聲音被騷擾得實在不耐煩,清晰地從電話里傳出來:「你見過狼救兔子嗎?」
杜明君被白元祁提點後才恍然大悟,嘖嘖嘴:「歲哥,你這樣可不道德啊。」
他看著手中待簽字的合同,玩味地重複著他的話:「道德?」
杜明君繼續嘻嘻哈哈:「要我說,人要是不錯你就收了唄,好歹是你們祖孫都有淵源的人。」
他說完自己忍不住大笑出聲,前女友的妹妹成了未婚妻,這太他媽抓馬了。
正在整理案件的白元祁嫌棄地抬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笑到不能自理的人,搖搖頭。
「人嗎?」他回憶著在景家看到的人臉,明明在自己家,往那一站像是在牢籠中被捕的兔子,如果景尋昭之前說的是真的,那她演技未免太好了,確實看著夠可憐。
「長得普通,性格無趣,膽小懦弱。」輕嗤出聲,緊接著說,「貪婪、愛裝、毫無價值。」
杜明君:「……你真惡毒。」
剛見一面就把人家小姑娘貶的一文不值,還是別結婚的好。
「對了。」他對這件事並沒有太大的興趣,頂多當個插曲,在合同的最後提筆簽上自己的名字,勾了勾唇,「今天會往你醫院送去幾個病號,打個照應。」
杜明君臉瞬間垮下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好不容易等來的休班。」
一想到每天都要上這個b班,他想死的心都有。
要不是他爸皮帶實在太硬,說什麼他都要辭職,自己另開一家醫院。
歲聿:「不多,二三十個人。」
杜明君隔電話吸氧,問他:「你到底要唱什麼戲?」
他懶洋洋答:「沒什麼,人夠慘,我的條件才足夠誘惑人,啊,又不讓你做什麼,就是接骨頭的時候用點勁兒,該打麻藥的地方別打,哪種藥疼就撒哪種藥而已……」
「等等!」杜明君太陽穴突突跳,打斷他,「歲大少爺,我們家是正規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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