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在向一個什麼都不缺的人祈求。
心軟,這個詞對他太陌生。
攬著懷裡軟軟的身體,很香的桂花味道,他不覺得自己是心軟,也不覺得自己是可憐她,以他的能力,給她一個庇護所輕而易舉,這輩子沒做過不對等的買賣。
他更覺得,他當時是需要她。
需要當時她圈住他時的溫暖。
養吧。
他對自己說,就當養了只貓,放家裡放身邊,看著挺舒心的。
索性不再管她,結果她倒是會沒事找事。
某天弄來一堆花花草草擺桌上,還得意洋洋地沖他邀功,難得看她笑得這麼開心,像是碰到什麼很值得開心的事,一邊擺弄花一邊向他介紹,說到激動時還不自覺地墊墊腳,笑眯眯的眼睛彎了又彎。
金秘書問他,要不要把花扔了。
她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慌張起來,一副心虛又心疼的表情。
難得可愛。
所以他金口玉言,阻止了金秘書的動作,允許她在他面前折騰。
花花草草這類東西,他是討厭的不行,也不明白她到底喜歡它們哪裡,反正每天都要擺弄一下,掛上一個醜醜的「晴天娃娃」。
有天腦子一抽,給了她一筆插花經費,然後就看見她眼睛亮亮的,把屋子擺的更滿了…
她就像是春天的柳絮,默不作聲地來到,降臨在他身邊,繞著他,被他嫌棄地掃來掃去,卻怎麼也掃不乾淨,這裡沾一點,那裡沾一點,颳風就多沾一點,下雨就沾牢一點,等他低頭檢查時,才猛然發現渾身上下都被她包圍,侵滿五臟六腑。
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在她之前,各個國家的出差對他來說如同家常便飯,國家地點對他來說只是一個標記,來來回回算好航班,閉眼睜眼間除了氣溫場景不同,沒什麼值得掛念的。
直到和她待久了。
他忽然覺得國外的氣候很不適應。
太冷太熱,飯菜不合適,衣服太醜,連路面走起來不舒服也成為他討厭這個國家的理由。
金秘書也覺得他越來越難伺候,卻找不到原因。
然後看到他經常點開的界面。
平海市的天氣預報。
金秘書默不作聲收回視線,總不能是在擔心公司的牆面有沒有被淋濕掉皮。
那天,聖約翰大雪蓋到膝蓋,所有航班迫停。
他站在飛機場,金秘書問他要不要先回酒店,他沒做聲。
站在機場口,冷風卷著乾冷的雪花拍在臉上,他拿出手機,手指凍的發紫,不停刷新消息。
他在想什麼?
他在想,她是不是在著急等他回去。
畢竟出來時和她說只出差一周,明天就是第八天了,沒回去,她應該會擔心吧。
微妙的感覺讓他完全忽略掉身上過低的氣溫,從沒有過這種感受,晦澀纏綿,在心中某個地方不斷雀躍,她會想見他。
想見她。
他總覺得他們這樣也不錯,牽絆不算太多,他不是很需要她,她也不是很在意他,兩個人沒事兒還能吵吵嘴,無聊了隨便戳她兩下欣賞一下小貓炸毛也很有趣,也許老了兩個人也可以結伴一起去釣魚,去馬爾地夫曬曬太陽,南極洲看看星空。
他這輩子第二次對未來產生願景。
一次是高中運動會。
一次是聖約翰機場。
然後,被一個不速之客打破了。
後來歲聿常常反思,要是自己當時沒那麼極端,沒有那麼心高氣傲,肯和她好好說兩句,是不是好多事都不會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逼瘋他的從來都不是那個男人,而是她的態度。
尚未察覺到自己心思的人把一切歸咎於占有欲和控制欲,看著自己慢慢養嬌的貓被別人指染,□□與嫉妒在二人對視的眼神、靠近的步伐和親密的語言中越來越難自控。
尤其是,在她居然試圖脫離他開始。
腦中的某根弦突然崩斷。
再一次脫下虛偽的面具,毫不掩飾地施展他骯髒的手段,展露他狹隘的心思,用最讓人唾之以鼻的手段,硬生生把她搶回來,抱在懷裡,一遍遍宣告,這是他的。
不在乎別人看他的眼神,也不在乎她怎麼看他。
歲聿總覺得,時間會沖刷一切。
但時間會絕對平等公平地對待每個人。
它不給予任何人機會。
甲板上,他凝望著怕到失焦的女人,雲淡風輕下心急如焚,五分鐘的救援,實在太久,她已經等不了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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