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酩鼻子酸酸臉蛋紅紅。
「可是這樣我會不會給哥哥丟臉?」
余醉在他的捲毛上呼嚕一把:「你生病難過我才會覺得丟臉。」
汪陽對他的教育理念嗤之以鼻。
「你太嬌慣他了,以後進入社會怎麼適應?」
余醉覺得汪陽有病。
他不需要陳樂酩進入社會。
只要弟弟願意,可以一生活在城堡里。
他也不需要弟弟去適應什麼人或什麼圈子,應該是別人和圈子來適應他。
他對陳樂酩的要求從始至終就那幾個字:健康快樂。
但沒過幾年,就被他自己打破。
「你說話不算數!你明明說過只要我健康快樂就好了!」陳樂酩站在射擊館裡,可憐兮兮地舉著被紗布包裹的右手臂,哆哆嗦嗦的左手還拿著一把過家家似的袖珍手槍。
余醉站在他身後,臉繃得很臭。
「別說廢話,今天至少要學會扣動扳機。」
陳樂酩聞言簡直傷心地要暈過去。
「太殘忍了,你太殘忍了,我都說了很怕,你還要我學,你真的不愛我了嗎?」
豆大的淚珠排著隊從他的眼眶裡滾出來,小臉哭得紅紅的。
他那時剛十幾歲,臭美巴拉地把一頭捲毛染成了粉色,穿著超級酷的黑色工裝,頂著打槍戴的頭盔和透明眼鏡,跟個賽博小手辦似的。
邊哭邊拼命眨眼睛,企圖用美貌來讓哥哥心軟。
但余醉不為所動。
「學不會就別回家了,我陪你住在這兒。」
「我不!」陳樂酩的死犟脾氣從那時起就初見雛形。
「為什麼非要學!」
「為了自保。」余醉耐著性子說,「我不到十歲時爺爺就教我飛鏢和打拳了。」
陳樂酩一聽又有點心疼哥哥,「是不是很辛苦?」
「還好。」
「那別的孩子呢?」他有點不明白。
「什麼別的孩子?」
「別的孩子為什麼不學這些?哥哥小時候要學打拳和飛鏢,我就要學這個嚇人的大火炮,別的孩子不學嗎?他們不用自保嗎?」
余醉看著他,眼底有幾分落寞。
別的孩子有爸爸媽媽保護,小小年紀怎麼會捨得讓他們吃苦。
但他和弟弟只有自己。
「不用。」他說,「大多數都不用。」
「為什麼?」
余醉斟酌幾秒,說:「他們有守護神仙。」
「嗯?什麼是守護神仙?」
陳樂酩又好奇起來。
「就是爺爺那樣。」
「哇!爺爺是我們的守護神仙嗎?可是爺爺已經不在了……」他難過地耷拉下腦袋,被哥哥揪住衣領,一把提起來放到手臂上。
「爺爺不在還有我。」余醉說。
「爺爺是我們的守護神仙,我是你的守護神仙。不學就不學吧,再等兩年。」
他到底是沒能強硬起來,摘下弟弟的護目鏡時,看到被勒到微微發紅的皮膚都有些心疼。
陳樂酩卻不知道抽什麼風,又要練了。
就要練,不讓練不行。
本來哥哥定下的目標是先學會扣動扳機,他非要把子彈打到靶上才行。
換靶的間隙他問哥哥:「守護神仙和被守護的人類之間有沒有什麼契約?」
余醉彈他一個腦瓜崩兒。
「什麼契約,少看點動畫片。」
「動畫片上確實有啊!什麼以吾之血什麼的!」
「那我們也有啊,我的血不是在你身體裡了嘛。」
陳樂酩所有所思地點點頭,小手一拍,笑出兩顆豁牙,「小魚長官,麻煩再給我來一盒子彈!」
再來一盒的下場就是好好的手被練成麵條,晚上睡覺時翻身都翻不了。
余醉躺在旁邊幫他翻,稍微一動他就撅個嘴鬼哭狼嚎。
余醉又心疼又好笑,問他怎麼那麼拼?
他只是看著哥哥,並不說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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