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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樂酩氣得要死,追過去打他。

一步都沒跑出去呢就被哥哥攔腰抱住,一把提溜起來再次放到體重秤上,反覆處刑。

「確實是胖了。」

余醉顯然對這個數字很滿意。

又伸手摸摸他的胳膊腿兒和肚子,更滿意了。

「之前生病瘦的那些都長回來了。」

果然人和人的悲喜並不想通,陳樂酩都傷心極了他還在笑。

「真不懂你在高興什麼!我胖了這麼多!」

余醉:「你本來就這麼胖。」

「……瞎說,之前很瘦的!」

「那是因為之前一直在生病。」

哎,好像也是。

陳樂酩想起來了,但還是不免遺憾,摸著自己的肚子感慨:「我還想我這次能瘦出腹肌來呢。」

余醉告訴他青天白日的別做夢。

「一點可能都沒有嗎?」陳樂酩還是不死心。

余醉直白且明確道:「沒有,你命里就沒帶那東西。」

「好吧,那算了。」

他從不為命中注定就沒有的東西煩惱,嘿嘿笑著去找秦文,說想再吃一碗刨冰。

但胖歸胖,瘦歸瘦,長期躺床上不動可不行。

稱完體重後,余醉特許他每天都有一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下樓鍛鍊。

其實就是變相解禁。

鍛鍊完還回不回去全憑他自覺。

陳樂酩今天就很不自覺

在跑步機上裝模作樣地散了一小時步後,他趁著哥哥和汪陽談事,自己溜去了倉庫,找他和哥哥的相冊還有旅行記錄本,他記得有好幾大箱呢。

他們家的東西都是哥哥收納的。

余醉的收納習慣很好,不管在哪住東西的擺放位置都不會有大變動,確保弟弟能第一時間找到。

就像陳樂酩沒恢復記憶時也能依靠第六感找到藥箱,恢復記憶後說找槍一下就能找到。

他從倉庫里翻出三箱相冊,還有一個保險柜。

旅行記錄本在保險柜里裝著。

這還只是一部分,貓咪號上更多。

他坐在地毯上,抱著他和哥哥去看極光時拍的相冊翻看,裡面還有他們認養的小麋鹿的照片。

小麋鹿叫樂樂,名字是哥哥取的。

不光這隻麋鹿,他們每去一個地方,都會認養一隻動物,哥哥都會給它起名叫樂樂。

還說如果哪天能把這些小動物樂樂們聚集在一起開個樂樂園的話,就讓他去當樂樂園園長。

一開始陳樂酩還吃醋。

「哥哥管它們都叫樂樂,那哥再叫樂樂時,我都不知道是叫它們還是叫我了。」

余醉說,「我很少叫你樂樂。」

他都叫kitty、小咪,心情很好時會叫他乖乖,心情很差時就叫他滾過來。

但其實哥哥很少有心情差的時候,他這輩子的氣都在陳樂酩搞事的這兩年生完了。

想到這裡,陳樂酩又有些心酸,睫毛輕微地顫了顫,帶動起空氣中的微塵和浮物,在打到他眼睛下的一條光里緩緩漂浮。

正午日頭最耀眼的時候,明亮的光帶從倉庫小窗的縫隙中漏進來,那麼窄那麼熱的一小條,划過陳樂酩圓潤的臉和白膩的側頸,落在他身後的地板上,落在余醉的鞋尖前。

他進來很久了,每一步都走得悄無聲息。

進來後沒有出聲沒有講話,只是倚在牆邊望著弟弟,和他一起翻看那些年代久遠的相冊。

不過看著看著視線就會像被吸塵器吸過去般,不受控制地黏到弟弟身上。

倉庫昏暗陳舊,透著股淡淡的霉味,牆壁上的白皮斑駁脫落,但坐在牆下的陳樂酩卻在這唯一一縷吝嗇的陽光下蒙上了一層毛茸茸的金色光澤。

陽光會給美好的事物披上毛茸茸的濾鏡,這是余醉幼時就知道的事。

他們還住在山上的那幾年,每到盛夏酷暑時,他就會不厭其煩地觀察在陽光中跑來跑去的弟弟。

觀察他毛茸茸的捲髮,毛茸茸的睫毛,毛茸茸的臉蛋,還有衣服上脫開的毛茸茸的線頭。

就是這些珍藏在記憶角落裡的毛茸茸的瞬間,支撐他拼搏至今。

這麼多年過去,陳樂酩看似長大很多,但在他眼中始終是那副樣子。

那樣的快樂美好,那樣的不講衛生。

看到相冊上有塊髒污,抻著衣袖就去擦。

「去拿張紙能累死你了?」余醉遞給他一塊手帕。

陳樂酩嚇一大跳,差點往前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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