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會代為住持工作。馬上年底了,孟氏要處理的事情不少,尤其跟梁氏共同成立新公司的事情剛剛通過了董事會決議,不日就要啟動……」
梁奚禾這些具體事情不感興趣,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那你有沒有信心趁這次謀朝篡位啊?」
覺得這個詞偏貶義,她立刻糾正,「奪回孟氏?」
孟翰澤沉默,那雙一貫明媚的葡萄眼在夜燈中依然閃閃發亮,期待著他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可現實生活不是,事情沒那麼簡單,他只能如實回答:「不能。」
梁奚禾問:「為什麼?是股權問題嗎?」
「嗯。」
孟氏沒有上市,但因老一輩創始人的遺產分割以及其他因素,股權穿透極其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他大而化之地解釋,「爺爺擁有孟氏60%的股份,去世時平分給了我們一家四口,所以我和母親、妹妹加起來只有45%。」
這些股份有直接持股,也有間接持股,但不論形式如何,折算在他們仨手裡,滿打滿算才45%。
姚德平雖然只有15%,可其他股東信服他,願意跟他成為一致行動人,那麼孟翰澤還是拿不到孟氏的控制權。
但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只有當孟翰澤證明他比姚德平更能帶著大家賺錢,那幫股東,所謂的世交才會真正站到他這邊。
所以,他找梁氏合作,給孟氏,也給自己謀劃一條新的出路。
梁奚禾感到遺憾:「啊……我還以為會有戲呢。」
孟翰澤怕她失望,側頭看她:「禾苗謝謝,這次你幫了我很大的忙。」
「有嗎?」
「當然,讓我有了更多主動權。」
她今天就像一位撞球新手,不按常理出牌地來了一記大力出奇蹟,反而讓一向中規中矩的他在姚德平的全方位壓制中尋到了一絲裂隙。
他跟姚德平在對孟氏未來的規劃中南轅北轍。姚德平想讓孟氏多元化發展,他上位後進軍房地產業嘗到了甜頭,現在又將目光投向了娛樂、科技等對孟氏來說完全全新的領域。
但孟翰澤並不贊同,孟氏是做不鏽鋼發家的,他希望能夠在老本行中與時俱進、創新賦能,實行有限多元化戰略,繼續走好實業的路子。
兩人各持己見,誰也說服不了誰。這次姚德平鬆口讓他和梁氏合作,只是因為想看他跟著梁茂林摔跟頭,並不是真的支持。
這個節骨眼上,姚德平進了醫院自顧不暇,對於孟翰澤來說是極大的好事,不必擔心他在背後使絆子。
梁奚禾沒再問怎麼有了更多主動權,她聽出了他的處境艱難。她與父母的抗爭尚且如此艱難,更不要說他還得奪權了。
她心裡軟軟的,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覆到了他的肩膀上,鼓舞似的拍了拍。
「不要著急,慢慢來,你肯定行的。」
指甲若有似無地蹭過他的頸側,好不容易轉移注意力壓下去的那股勁兒又捲土重來,甚至比剛剛更加洶湧澎湃。
孟翰澤整個身體都僵住,不止是僵,也硬了。
他攥緊手指,維持著屈腿的姿勢,竭力放緩了呼吸,不想讓她察覺異樣。
梁奚禾又說起別的,孟翰澤脹痛得厲害,獨自抵抗著邪念,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她。
看他聊興缺缺的模樣,她也不勉強,翻身回去醞釀睡意。
等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孟翰澤才翻被下床,去了外面的客衛。
水聲響了許久。
花灑終於關閉,他腰間圍著浴巾從淋浴房中出來,站在洗漱台前,將鏡子上的霧氣抹掉,他看到了自己泛紅的眼尾。
不論他給自己多少心理暗示,無論給自己關注她、靠近她找多少理由藉口,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
他想要她。
。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梁奚禾就被公雞打鳴吵醒。
……這地方怎麼會有雞啊?!
她簡直要暴走。
翻身坐起,旁邊連人帶被都沒了蹤影,她蹙眉揚聲喊道:「孟翰澤?」
喊了兩遍沒有人應,她拿過手機給他打電話,接通後直接問:「你去哪兒了呀?」
孟翰澤頓了頓:「……我出來晨跑了。」
沒想到她睡著後會這麼不老實,一會兒頭抵著他的胳膊,一會兒腿探出來梗到他的被面上。明明生病那幾天睡姿都挺規矩的。
怕她著涼,孟翰澤就坐起來將她的腿推回去,蓋好被子。這樣一來,觸碰到她的他卻又要去客衛。
如此,他幾乎一夜沒睡,而早上更是最尷尬的時間,他乾脆躲出來,借著寒風平復渾身灼燒的感覺。
梁奚禾不知道其中隱情,為他可怕的自律能力感到驚訝。
「冬天哎。」她將手機拿下來看看時間,「你五點多就出門,不冷嗎?」
她的聲音里還帶著剛剛甦醒時的沙啞和慵懶,孟翰澤喜歡聽她這樣輕聲低語,他唇角揚起,柔聲問:「不冷。怎麼醒得這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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