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尋光聽著,沒顯露什麼情緒,心裡卻清楚的知道朱思荃的遭遇已經算是職場霸凌了。只不過各地環境不一樣,創作上的事怎麼說都有理,曝光了也沒用。
朱思荃並不是想向余尋光求助才說這些話,她早就想通了,有那麼多吃過苦的前輩為例,自己的經歷能算什麼?有大配角演已經很不錯了。每一個打在她臉上的巴掌都是她通向成功的墊腳石——她正想著,余尋光也說:「殺不死我的,只能讓我更加強大。」
簡直和她的想法簡直不謀而合。
朱思荃有種被理解的感動。她朝余尋光欠了欠身,「謝謝您,余先生。」
「您客氣了。」余尋光自覺自己沒做什麼,不能受她的禮,往旁邊挪開。
他曲起大拇指輕輕摳了一下食指指節,還是不習慣安慰人,「朱小姐,你喜歡做演員嗎?」
朱思荃征住了,這是第一次有人問她這個問題。
她張開嘴,在余尋光期待的眼神下,喉嚨都有些發乾。
「喜歡的。」不然怎麼能堅持得下來?
余尋光輕快地笑了,他的眼睛裡滿是自豪,「演員是一份非常有趣,又很容易讓人有成就感的工作,對不對?」
朱思荃點頭,眨眼間卻發現臉頰有些濕潤。
她拿手一抹,才發現那居然是不知何時流下的淚。
她怎麼就哭了呢?
臉上帶著妝,朱思荃不敢用力去擦,同時,被激起的自尊心也不允許她表現得太狼狽,可她無處可躲,只能別過頭,不敢去看余尋光。
他的眼神太乾淨了太明亮了,讓她想起了好多不好的事。
她心裡既委屈又羞恥。
朱思荃吸了口氣,正處於崩潰的邊緣,余尋光從口袋裡的掏出來紙巾遞給她。
朱思荃被淚水糊了眼,沒看清楚,還以為是手帕,搖頭不敢接,「是不是道具啊?好貴的。」
閻培熙的戲服是什麼配置,她再清楚不過了。
「不是,」余尋光把手抬了一下,「用吧,就是普通的紙巾。」
朱思荃懷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麼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
「給我自己準備的。」
劇本里,閻培熙的情緒戲非常多,余尋光知道自己上頭了就喜歡往沉浸里演,他是怕自己哪一場沒控制好情緒,才在最近有的習慣。
朱思荃看了他一眼,抽噎的接過,拿出口袋裡的鏡子,小心的擦眼淚。
余尋光沒有離開,而是等她把自己整理好了,再輕聲鼓勵她,「朱小姐,加油好好的演吧,只要你的演技被認可,就不用再受委屈了。你現在才入門,有時間的話多找幾個專業的老師學習,私下多鑽研,時間長了觀眾覺得你演技好了,未必不能回心轉意。」
朱思荃雖然天賦不夠,但是勤能補拙,只要她喜歡,她願意堅持,未必不能出頭。
朱思荃點頭,狠狠喝下這一碗雞湯。
來了這麼一出,兩人間的氛圍不再凝滯。等朱思荃補完妝,情緒穩定了,她主動提起了劇本里的內容。
她像是在聊起一位相熟的朋友,「啊,說起來,賴清真的很有意思,她想過閻培熙是變態,唯獨沒想過閻培熙是不愛她才不把她當人看。」
余尋光說出自己的理解,「她畢竟是被媽媽嬌寵著長大的孩子,不缺愛,不缺錢,在感情上不會內耗的。」
「那閻培熙呢?」
「他是因為曾經擁有得太多,所以才無法接受自己一夜之間失去全部吧。」
朱思荃點頭,不待她再開口,場務跑了過來通知。
各部門調試整理完畢,馬上就要開始拍攝後面的劇情。
「燈光就位。」
「錄音就位。」
「攝影機組就位。」
「演員就位。」
「Action!」
朱思荃先進去餐廳入坐,余尋光在鏡頭外接過劇組拿過來的超大束紅玫瑰花,抱著候場。
劇組的道具老師還挺懂經濟。怎麼說也收過很多花了,余尋光只是稍微一瞟,就認出是內地花店的手藝,想來是劇組剛從鵬城那邊買來的。
余尋光正低頭看花,察覺到有鏡頭在拍,一抬頭,發現了躲在角落的劇照老師。
他禮貌的看著他短暫的露出一個微笑。
他為這場戲準備的穿搭是黑色高領衫打底,外搭復古磨毛面料的孔雀綠色襯衫,下面穿的是細紋的咖色高腰長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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