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看向搶了王宗倫位置的凌爽,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一大清早,凌爽就戴著個墨鏡在片場指揮,風格一慣的「裝」。
但同時也專業。
他跟攝像交代自己需要的運鏡手法,指揮打光,再試機,光替走位,試運行。
他毫不客氣的使喚著王宗倫的人,他的聲音通過對講機,傳遍片場的每一個角落。
如今,在他的手下,王宗倫都降成了執行導演。
劇組的工作人員一般動起來時,是非常沉默的。
而且凌爽給出的感覺還特別凶。
「鏡頭跟慢點,你們不是拍紀錄片出來的嗎,怎麼跟人物需要我教你們嗎?」
「慢點,說了慢點!這組鏡頭我只要一個頭,懂嗎?」
「走側邊,我要往上推的效果,誰能給我,啊?」
「那燈光,能不能換個角度,你當我拍死人呢?」
余尋光看著眾人忙碌的身影,他站在旁邊,第一次有些無措。
等布置結束,凌爽關了對講機,精神奕奕的跑過來。
「王宗倫說讓我給他的劇組治治病,我就沒客氣。余尋光,我給你長長見識吧。」
翁想想聽到他的聲音,給出反應,拿著劇本過來。
凌爽便開始走流程,「先對戲,好不好?」
今天通告單上安排的第一場戲是夏歆和江瑞安初見的戲,這場戲前天拍過,如今再排上,是重拍的意思。
其實從余尋光的角度去看,這並不是一條很難的戲,但那天翁想想沒發揮好,他配合著也難受,今天能重拍,他樂於見到。
余尋光願意配合劇組的任何安排,哪怕被要求做已經完成的工作,他沒有一點兒煩躁情緒。
他也不無聊,因為他心裡還挺期待凌爽的表現。
從開頭開始對戲,走戲的時候,凌爽的重點不在余尋光身上,他全程關注著翁想想,他把表演這項藝術拆分開,化作程序,一句台詞、一個動作的在教翁想想。
「你是老鄉,你全家都是老鄉!」凌爽說出台詞時,帶著憤怒,虛心,也抓准了細節的重音。
他給的感覺,和翁想想前天表現得完全不一樣。
是余尋光要的那種感覺。
凌爽演完一遍之後,翁想想模仿,就復刻模板這方面,她做得很好。
余尋光看她按照凌爽的節奏把台詞順下來,大腦當時有一瞬間宕機。
「嘿,」凌爽拿台本敲了敲他的胳膊,「回魂了,余尋光。」
余尋光眨了眨眼,都不用動腦子,就把戲接上了,「不好意思啊小姐。」
凌爽馬上做出羞憤的表情。
老實說,很奇怪,又詭異的合適。
余尋光在他給反應後的一瞬間,立馬說:「同學,同學我想問你一下……」
凌爽抿著嘴,側過頭,嬌嬌的笑了。
余尋光看得頭皮發麻。
凌爽卻沒有覺得不對勁,他演完,對翁想想說:「看清楚了嗎?」
翁想想點頭,眼睛一點點的恢復光彩。
「再對一遍。」她對余尋光提出要求。
她模仿著凌爽的表情,複製粘貼一般,完成了這段戲。
不得不說,效果很好。
余尋光卻沉默了。
他現在已經明白這倆人在幹什麼了。
凌爽見他望過來,還挺期待,「怎麼樣,我調教人的手藝。」
余尋光皺著眉,「會不會太過了?」
凌爽挑眉,「你指的哪方面?」
余尋光猶豫了一下,說:「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麼,但是,很顯然,想想姐現在已經失去了一個作為演員的……」
他甚至找不到合適的詞。
他把話憋回去,想了半天才說:「她像是在頂著你的意志演戲。你對劇本的理解,完全駕凌了她的思想。」
現在的翁想想,就是凌爽操控的一個木偶。
「你不能怪我,」凌爽做出免責聲明,「這是她自己求來的。」
余尋光扶上自己的額頭,他第一次見到這樣演戲的方式,他無法接受,他感覺自己有些頭痛。
他嘗試把自己代入翁想想,如果他遇到這種情況,他想他可能會吐出來。
一個演員,怎麼可以完全丟開自己對角色、對劇本的理解!
凌爽看出余尋光的狀態有些不對,他解釋道:「別生氣,余尋光,這種情況很常見,我的這種方法真的很常見。你只是演戲演少了,見的導演少了,才會覺得難受。我猜,你以往合作的,都是偏引導性的導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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