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導演鄔震啟透露出的口風,這部劇打出的可是「13位影帝,8位影后同台共演」的噱頭。
噱頭有,內涵也得跟上。鄔震啟嚼著花生米的同時,給余尋光推了幾本書,讓他回去好好琢磨。
「不是對你能力的質疑。」谷四民在旁邊溫和的解釋。
余尋光便望向鄔震啟,等待他的下文。
鄔震啟先讓他喝了小半口酒。
余尋光雖然照做,卻也說:「導演,我沒那麼容易醉。」
意思是有話你可以直說。
「我不是玻璃娃娃,我受得住重話。」
上桌之後,鄔震啟以及旁邊的兩位前輩一直很關照他,但余尋光想,他需要的不是這份小心翼翼。
不是說這份「小心」不好,而是……
不同於剛和李傳英、李恕坤等人認識的時候,現在余尋光已經年長了幾歲,他從前兩年就不願意再當孩子了。他現在既然在這個行業有了相應的地位,那麼他在工作上需要的就不再是關愛,而是尊重。
他們現在就是在談工作,不是嗎?
就像他和潘澤永平等相交一樣,他和鄔震啟等人也是一起工作的同事,無論是人際關係還是社會構成上,他們都該是平等的。
平等的對他,是對他的能力認可的表現。
鄔震啟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不再扭捏,「或許是我多心。我看了你的表演方式,我總有些擔心。」
余尋光眉頭微皺,或許是他當局者迷,「擔心什麼?」
鄔震啟問:「你是在用……沉浸入角色內心進行體驗的方法進行演繹,對不對?」
他發現余尋光的表演方法有別於體驗派,但是更多的他還沒看出來。
「有占一部分。」
「我這麼說。」導演舔了舔嘴唇,「你會不會把角色的內心,從社會環境到成長經歷到故事背景,鑽研個透徹、乾淨。」
這個想都不用想,「當然。」
「那就是了。」鄔震啟抿了口酒,說:「《官運》這個本子不同以往,我怕核心內容太黑暗,你再用這樣的方式參透劇本會陷進去。我相信你已經熟讀了劇本,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
余尋光放在腿上的雙手自然地搭在一起,他微低著頭思考著,兩個大拇指不自覺的互相撥弄。
鄔震啟盯著他,聲音依舊低沉溫和,「余尋光,我特意向一些人了解過你。你是一個很單純的人——我聲明這句話確確實實是在誇獎你。我今天說這些話不是不相信你,實在是……你太純了。有時候,純白更容易染黑。」
余尋光不太贊同他的說法,「我知道社會的黑暗面。」
他是願意想得單純,又不是真正的天真。
他只想簡單的工作、生活。
鄔震啟笑了笑,倒不是輕蔑,「你連娛樂圈的酒、色、權、財都沒見過,你怎麼能算[知道]?」
余尋光終於回望向他,「一定要去見識嗎?」
他說完就想起來自己拍《大明奇案》拍吐的事。
是啊。有時候,視覺與感官的刺激是想像無法賦予的。
偏偏他是用這種方式去演戲。
偏偏只有這種方式才能演好戲。
觀察,經歷,探索,發現,總結,領悟,沉澱,才能吸收。
缺一不可。
鄔震啟見他沉默,知道他是自己把自己說服了,便繼續道:「你要是用這樣的狀態把自己沉浸入官場那種環境裡去,我不敢想像你會怎樣。」
鄔震啟願意專門說這一輪,是他負責。
幾年前,在余尋光剛爆紅的那年他就聽說過余尋光的名聲了,那段時間各大公司的老闆設了各種酒局想往葉興瑜那兒挖人,無一都被她擋下,回拒。
他佩服葉興瑜能守住家裡的金鳳凰蛋,也不贊成葉興瑜對他的刻意保護。
一個人既然已經上了社會,怎麼可能還保持著單純的心?
尤其對演員來說,經歷骯髒,也是人生體驗的一種。
鄔震啟當然清楚,余尋光現在是被當成往後圈裡中生代的頂樑柱重點培養。他現在的「小心」和「負責」是給未來演藝界的,他當然也希望余尋光能經受得住風沙。
鄔震啟問:「余尋光,你能守得住初心嗎?」
余尋光點頭,眼神堅毅,「只要程秘書的理想在心中長存,我就不會丟失方向。」
鄔震啟如此建議,「那你就深入那種環境去看看,去闖一闖。」
他認為,只有經歷黑暗,光明才會顯得可貴。
余尋光就這樣領會著導演的話,沉默著回到了酒店。
路上,小陳發現他情緒不高,還以為是酒局不夠愉快。
「怎麼了,鄔導說了什麼不好的消息,還是他批評你了」
他說完都覺得這兩個猜測不太靠譜,他們家小余現在是什麼身份地位,能遇上這種事?
余尋光搖了搖頭,只說自己在思考。
小陳仔細盯了他一會兒,從熟悉的狀態回饋中安下心。
余尋光現在的狀態,確實是他琢磨劇本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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