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爽說:「他這回拍的是美食記錄片。嗯,能上山下鄉,也能去各個城市的美食街,可以說是看萬水千山的同時也看遍人間煙火了。可惜余尋光不嘴饞,要不然讓他捎點東西回來,也算見識。」
余尋光這麼多年出去就是為了拍戲,活動範圍僅限片場周邊,他是沒怎麼見識過的。他看出凌爽的故意,馬上道:「有什麼好可惜的?我不嘴饞,我可以送人啊,而且如果是地方特產,我也挺樂意吃的。」
凌爽就笑:「你想要啊?想要自己跟人說去。」
余尋光撇了撇嘴,煩他耍架勢。
「我說就我說。」難道他開口,王導能不答應?
公司一概都準備好了,就等著開項目了。靈鹿現在有兩部電影等著開機,一部是凌爽的《漫長的孤獨》,一部是李中桓的《禮物》。無一例外,兩部電影都是余尋光男主。
李中桓「哎呀」了一聲:「我也不跟老闆搶,我就等著到下半年能得到百億男主的青睞。」
余尋光笑出聲的時候,凌爽也罵了一句:「去你丫的。」
李中桓故意埋汰人呢。他的電影往後排,是因為他要等下半年的景,才不是因為和凌爽撞檔期。
兩個人的劇本都是去年就提前給到余尋光手裡。李中桓的故事是他自己提供故事核心和大綱框架,由公司的編劇代筆;凌爽的本子則仍是自己寫的,是他從三合村回來之後,通過那段時間的見聞引申而出的一個有關人與人之間的故事。
沒有貧富,沒有思想,沒有說教,只是簡單的人與人。
凌爽說:「我現在覺得「人」特別有意思,真的。那麼多人,怎麼每個人都能做到以不同的人生經歷活出不同的模樣呢?」
他還問:「余尋光,你覺得,人要怎麼樣活著才叫「活著」?」
余尋光從未跟人談論過生活,也很少去想生命的意義。對於這個問題他直言:
「大概是能夠拋開束縛,去做自己願意做的事吧。」
想做和願意做是不一樣的,前者過於理想,實施起來可能會有些困難;後者或許只差一個開始。
凌爽搖了搖頭,認為這個答案比理想化還要理想化:「人是很多變的。可能他今天想幹這個,明天就想干那個。也可能就是在這種思來想去中,他一事無成。」
「不一定要有成就,」余尋光覺得有時候做事也可以不去求結果:「不做的話,心裡惦記;做了就一了百了,也不一定要求什麼結果。所以自己覺得好就可以。」
凌爽想,既然這是他的想法,是不是可以用他平日裡做過的事來證實?
「所以你拍戲也不再在意獎項?」
余尋光想了想,覺得,他現在好像也沒有以前那麼不在乎了,至少在芙蓉獎上——
不,他有可能也只是不想讓別人失望。
怎麼說呢,好像一下多了很多顧慮一樣。但是在這個層面上又還好,沒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凌爽是理解他的,但他仍說了一句:「余尋光,你已經俗了。」
余尋光點頭,沒有否認,他也不介意別人這樣評價他,因為他從來不覺得「俗」這個字有多不好。
凌爽又笑:「俗了也沒什麼不行,俗就俗點唄。」
俗,說明他在生活,他有在努力跟人接觸,豐富自己的人生。
而且凌爽一直以為「雅」那玩意兒,就是給有錢有閒的階級者無病呻吟裝逼用的。世間高雅的事那麼多,不還是給俗人做的?
凌爽叼了一隻煙,點燃。借著煙霧的遮擋,他像是隔了層紗去欣賞余尋光。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年說過的話。
他說過,余尋光是會變的。果不其然啊。瞧瞧,現在這人變成啥樣了。
不過余尋光當時就不是一個獨善其身,只管自己的人,現在尤甚。時間把他和身邊的人綁在一起,工作、生活、利益、人情……他被很多東西牽扯,也為很多東西桎梏。他不再是一個簡單純粹的人……
不不不,這種「指控」未免有些太過。
余尋光不單純嗎?他現在雖然想的東西多了,但他的目的還是只想演好戲。只不過由自己演好戲,到大家都能一起演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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