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人都感慨過余尋光生錯了年代,但那些感慨並不能改變什麼。余尋光後來幫一些演員尋找機會出頭,甚至幫助張慶鶴這樣沒什麼名氣的導演,何嘗不是在幫他自己?
一個人是演不好戲的。走在演藝之路上的人越來越多,周圍難免變得擁擠。一味的抱怨環境改變不了什麼,還不如把路拓寬,把蛋糕做大,那樣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余尋光這樣做的時候,甚至沒有這樣的想法,他是下意識地去走這條路。
要不怎麼說,能幫自己的只有自己呢?
余尋光不簡單嗎?他當然還是能夠被人一眼看穿,只是說他的底線不再那麼單一。他除了去愛戲之外,還能愛家人,愛朋友,他能夠更溫柔的包容著身邊的一切。
沒有沉澱,沒有思想,沒有變化的人,怎麼配做演員?現在的余尋光是更加合格的一個演員。他在「俗氣」的五年裡,沒有被生活的瑣碎磨去靈氣和創造欲,反而見識到了更多的東西。
凌爽笑,笑得菸灰震落,差點燙到自己。
他拍去衣服上的灰,再一次感慨:「余尋光,你真的很好,真的。」
人們經常說,演員的生命是能夠看得到盡頭的,但在余尋光身上,這條路好像永遠都到達不了終點。當然,他並非沒有去見識過黑暗,只是他都能憑自己的堅定走回來,走到那條鳥語花香的、光明的、燦爛的、能夠吸引到更多人的陽光之路。
夸完人,凌爽又開始上「嘴臉」。
「但是離我想要的男主的要求,還是差了點。」
凌爽的劇本仍舊是自己寫的,他拍的還是自己想要拍的故事。
「你知道,我和你以前接觸的所有導演都不一樣。我不會因為你的成就對你放低要求,也不會因為你的聰慧而對你多有褒獎。我要的是效果,是完成度。我不為市場,只以我的審美為基準。我還會貫徹我自己的風格。我就是這樣的一個導演,《漫長的孤獨》也是這樣的一個劇組。余尋光,你準備好了嗎?」
余尋光想,凌爽大概是把醜話說在前頭了。
這樣又有什麼不好呢?他們能在生活上做朋友,在思想上有溝通,現在,他們終於要合作了。
《漫長的孤獨》和凌爽以前講的故事一樣,是一個用現實包裹著理想的故事。但這個故事又和以前不一樣,雖然現實,但凌爽對待故事人物的方式會更加溫柔、細膩、真實。
無法否認,現代社會的生存壓力很大,幾乎是每天都有各種年輕人失業、辭職。不是說這一代年輕人心理承受能力弱,正是因為他們過於強大,才沒有做出什麼傻事,才只是用這種試圖解脫的方式解救自己。
讀書教會年輕人思考,讓年輕人打開眼界,他們看見過更深層次的東西,所以更能體會社會的痛苦。很有意思,辭職「擺爛」的年輕人絕大多數都是高知識分子,他們在這個社會上找不到落腳的點,於是選擇回歸到孕育他們的土地。
只要想清楚了,丟下工作與生活帶來的壓力選擇逃避,也不是一件很令人羞恥的事。
《漫長的孤獨》的男主角阿金是千萬「逃避」大軍中的一員。
余尋光說:「好像夏歆。」
不是說凌爽的這個故事借鑑了桐廬村,而是說兩個故事的切入點是一樣的。
阿金也是和夏歆一樣的年輕人,但是他的故事卻和夏歆迥然不同。
阿金的父母住在市里,家境算得上小康。對於他的回來,二老無悲無喜。跟父母待在一起,難免會被催生,催育。阿金卻是個堅定的不婚不育者,在工作上熬出的「歷經折磨」的滄桑讓他變成了父母口中「極端自私」的人。
阿金沒覺得有什麼不好。他回到家後很少開過口,卻能因為這件事和父母對話。
「自私好過我去死吧?」
一說生死,父親就板下了臉。母親也說:「什麼死不死的?怎麼別人沒像你一樣……」
這句話仿佛給了父親情緒發泄的當口:「還不是被你慣的。」
眼看著父親和母親要從他們的見識上客觀的「分析」兒子沒出息回來的原因,阿金直接轉身回到了房間。
回家的第四天,阿金和父母去參加了一位朋友家的葬禮。死的人是他們家的唯一的兒子,看著葬禮上痛苦的二老,阿金免不了思考人生的意義。
什麼都是虛假的。財富、名譽、地位在死亡面前都是虛假的。
阿金不想被父母安排著結婚、生子,像千千萬萬個傳送帶上的玩偶被安排著去接受自己的人生。他便在父母的不支持下,帶著自己為數不多的存款回到村子,獨自面臨著那個半新不舊,很久沒有住過人的破房子。
在自己折騰房子的時候,阿金也感受到了來自周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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