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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尋光把下巴在膝蓋上磕了磕,說:「再來一條背光的側景吧。」

「嗯?」這是凌爽的拍攝計劃中沒有的。

「就是張慶鶴導演喜歡拍的那種鏡頭。」余尋光沉默了一下,然後給凌爽比劃,「攝像機停在屋內,從裡到外拍我的側影。現在不是白天嘛,屋外是明亮的,屋子裡的阿金卻是黑色的,這種對比,加上只是一個黑影,更加顯得阿金的虛幻與孤獨。你剛才不是說他很絕望嗎?我覺得用這個鏡頭,會更加顯得他好像不曾存在過,他只是一個影子。」

余尋光不太確定凌爽是否允許他的「指手畫腳」,他說完還補充:「如果你不能接受,可以把片子留給我嗎?我想要一張,留下來珍藏。」

凌爽也沒生氣,他在構想出那個畫面後,用下巴示意他過去。

余尋光起身的動作間,凌爽已經拿著話筒開始指揮了。

余尋光扒著窗台坐上去,恢復了剛才的姿勢。他靠在窗框上,看著屋檐上垂落下的雨滴,突然想到,到時候這部電影播出了,會不會有人說他和凌爽是在拍青年人的無病呻吟?也不一定。會不會有更多人能夠理解呢?因為社會和家庭帶給阿金的壓力是實實在在的,阿金就是一個普通的人,他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理解生命的重量,也不明白死亡的沉重,他有時試著想去死,也不過是為了尋求精神上那一瞬間的解脫。

生命是自己的,怎樣使用都應該被他自己選擇。

不會因為他選擇死亡而鄙視他,也不會因為他上一刻想死下一刻想活就議論他,只要他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很好。

這個時候凌爽還沒開機,余尋光也認為他是調整機會準備拍背影,所以他沒有特意去控制表情,而是輕輕地流露出溫柔的笑意。

但是恰好就被攝影師錄進取景器里。

晚上,凌爽整理鏡頭時恰好發現了這一段。

他怔愣在鏡頭前,心裡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看的是余尋光,因為只有餘尋光會這樣笑——但他又以為自己是在看阿金。阿金其實並沒有在現實中存在過,但他卻通過余尋光出現在所有人面前。他「寄生」在演員身上,只在鏡頭存在的時候出現。現在,在鏡頭下,在還未開拍的情況中,凌爽赫然發現了阿金和余尋光共生的情況。

他不太清楚當時余尋光是在想什麼。但是,他那種性格的人,一定是在體諒著孤獨的阿金吧。

他會對阿金說什麼?

「孤獨真好。」

「想死也不是不能被理解。」

「如果你還想著活下去,看到更燦爛的世界,那樣會更好。」

「阿金,做你自己就好吧。」

凌爽再也不敢直視,他低下頭,抹去不知何時從眼睛裡湧出的眼淚。

第186章 阿金與阿蘭

大概是使用了特定的相機, 凌爽拍出來的成片畫面帶著一股青綠色——不是春天生機勃勃的綠,而是能夠讓觀看者感受到濕冷,能從視覺上通到體感, 感受到被雨霧籠罩的早春的綠。

在這種春天的綠意里, 阿金和阿蘭相遇了。

阿蘭是村子裡一個離了婚的單身女人。她在電影中一直都是扎著低馬尾,面頰邊留著碎發,穿著輕薄亮色的毛線開衫和碎花長裙的搭配。她有時會穿著一雙拖鞋,握著一把野花在田埂上來回地走。等她回家時,手裡的花也快被她掐完, 只剩下一把雜七雜八的草。

村子裡的人都說, 阿蘭是個被老公和孩子拋棄的瘋子。阿金在見過阿蘭之後卻認為不是那樣。在他眼裡,她的行為並不特立獨行, 反而非常有規律。他認為阿蘭日復一日的在田埂上行走,許是在尋找, 許是在等待,許是在思念。所謂的「瘋了」,完全是污衊。老一輩的人不一定懂年輕人,一旦年輕人做出他們無法理解的思想與行為,便會用簡單的「瘋了」來將年輕人所有的行為合理化。

就像阿金。阿金不是沒有向父母吐露自己內心的想法,但他在那樣做了之後接收到的只有父母的不敢置信。爸爸說他瘋了,說他變態。媽媽說他生病了, 說他在外面學壞了。也是在見到村里老人對阿蘭的理解之後,阿金才更深刻的理解到父母為什麼會這樣。

他們在「規矩」里生活了一輩子,因而忍受不了半點理解層面之外的「叛逆」。

其實,真正奇怪的是不肯承認自己的無知,不願意與時代進步的他們。

阿金很羨慕阿蘭,也欣賞她在風刀霜劍下還能夠自在的去做自己的那種灑脫。他知道任何側目的眼光和注視都會給阿蘭帶來麻煩, 他當然更不想讓她誤會自己瞧不起她,所以他對她每一次都是那種如風吹過樹林般的隨意一瞥。

在阿金心裡,她只是阿蘭,是有思想的阿蘭,是聰明的阿蘭,是像蘭花一樣堅韌不拔生活在空谷中的阿蘭。

在一個下雨天,阿蘭和阿金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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