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終於有人忍不住說:「余老師,我們都知道,觀眾也都知道,您的片子保質、保量。只要質量上沒問題,票房肯定沒問題。」
「保質保量的前提是製作方不參與創作,不打亂節奏。這一點雲翔一直做得很好,」余尋光又對杜製片說:「雖然是第一次合作,但貴公司的表現很讓我期待第二次的合作。」
被他放在眼裡的杜製片是真的想拎起毛巾擦一下腦門上的汗。
余老師這是在說實話,還是在說反話?
第二次合作是什麼意思?雲翔再插手創作,下次不會合作的意思?
余尋光不去管杜製片腦海中的翻湧,他望向剛才開口的那位投資商告訴他:「以前的片子好,當然也是題材好,每部劇都有各自的賣點——當然我不是說《少年之死》沒賣點。大家剛才也看過了電影,對內容和表演形式應該也有部分了解。我們這個項目,就是在用小眾的表演方法講一個理想化的故事。諸位都是專業投資人,有自己的審美和胃口,肯定也清楚如今的市場與觀眾。咱們項目到底如何,各位應該在心裡有自己的一桿稱。」
有以為投資人給予肯定,「從剛才的成片來看,潘導和武編不愧是專業學院出來的高材生,水平很高。」
導演和編劇知道自己今天只是陪襯,笑笑不說話。
余尋光到底更有底氣,直接開口:「您要是欣賞,以後還可以合作嘛。」
投資商便笑笑,「會有機會的。」
看在余尋光的面子,話也不能說太死。
余尋光握了握手裡的酒杯,終於說:「潘導呢,對諸位投資商一直都很尊重,他今天在來之前還特意托我問問大家,不知道就按照現在的進度把片子拍完,可不可以。」
有人忍不住,直接問:「真不能做大場面嗎?」
余尋光便也認真回答:「文戲,話劇表演形式,特效大場面,我個人覺得這種搭配是和看到老外做西紅柿味的臭豆腐一個道理。」
這個比喻太生動了,直接把那位投資人難受得齜牙咧嘴。
這時候,坐在余尋光身邊的那個投資商終於動了。他舉起酒杯和余尋光主動碰杯,「余老師,您是實在人。」
余尋光向他致意,然後把這一小杯酒一口乾了。
「我知道,大家今天能抽時間過來,都是給我面子,我也一直很感激大家的支持。」
又有另外的人起身,舉杯,「我聽說像余老師這樣的藝術家都是有藝術追求的。這回,算我們不懂事。」他抬了抬手,「我喝慣了,我幹了,您隨意。」
余尋光感念他,還是倒了一淺杯回敬。
第三個人站了起來,「《盛陽之下》要是明年能開第二部,或者還有什麼別的大項目,您千萬記得咱們。」
余尋光不說話,用同樣的方式去回。
酒喝了一輪,事情便也這麼解決了。接下來大家吃吃喝喝,像沒事兒人一樣圍成一團吃飯,再也不提《少年之死》的二期投資。
宴席到9點左右酒散了。
余尋光這回沒送人,而是被投資商們好好地第一個送上車。
潘澤永、武晨遠、陳泰英當然是一起離開。
來接他們的是劇組裡的人。余尋光一上車後就咳了一聲,陳泰英的記憶雷達亮起,立馬給他遞了瓶水。
潘澤永扒著后座問:「小余,你還好?」
余尋光抬頭沖他笑:「鄙人酒量上佳,尚能堅持。」
潘澤永眨著眼睛望著,只有感動。
余尋光不願意他惆悵,安慰說:「師兄,今天的事你別心上,那群投資人本來就是沖我來的,我去解決也是理所應當。」
按照余尋光的想法,他估計潘澤永是被雲翔坑了。雲翔就是欺負潘澤永沒名聲,所以逮著他忽悠。
這事兒他打電話去跟葉興瑜確認過。雲翔為什麼那麼熱衷於拉二期投資,其實就像之前潘澤永考慮過的那樣,不外乎是劇組貪污。錢越多,可以做手腳的地方也就越多。
一期投資蓋房子的支出就算了,要是真有兩個億的二期投資追加,陳泰英一個人怎麼看得過來?有些錢怕是跟著水龍頭一起流掉了都沒人知道。
當然,這事兒不能怪潘澤永。小潘哥一直是走正路的,邪門歪道他暫時還不能了解。
但余尋光仍是打算把這件事告訴李恕坤,讓坤叔去跟他說。
武晨遠心眼多一些,他也回過頭問:「師兄,你剛才在餐桌上沒答應他們什麼吧?」
余尋光抿了抿嘴,笑:「《盛陽之下》是我主演,但又不是我公司的項目,我說了不算,他們知道的。」
「那他們後來是……」
「催我拍戲呢。」
投資哪個項目不重要,重要的是余尋光現在手裡沒一個大製作。
人在盛名之下,難免會被盛名所累。
余尋光明白這個道理,他並不焦躁,也不會內耗。
他每一次都只會顧及「眼前」。
過了這天之後,劇組照例開工。雲翔製作公司換了另一位製片人過來與大家溝通、協商。
聰明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沒有特意去計較。
武晨遠這時候提出了一個建議:「要不還是把東方玄幻的背景改掉吧。」
這玩意兒表現上是為了方便電影發行,後來成了製作公司斂財的手段。現在「斂財」計劃失敗,這種背景也沒必要橫貫在電影設定里。
他想得很清楚:「要改很容易,甚至不用動台詞。」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