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溫素音聽出了什麼,有些愣住,「你——」
「我接下來有趟公差,要去京城,會很長時間不在。」
「很長是多久?」溫素音忍不住追問。
「我——」他不會再回來了。
看著溫素音不安的神態,這一剎那間趙明恆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他壓下心頭那一絲不忍,冷靜地說:「我不能確定,兩三個月是最少的,你放心,我會把你安頓好的。」
溫素音沉默半晌,平靜地接受了這個安排,「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有方大娘幫忙,我一個人沒有問題,你不用顧慮。」
談話比他預想的要順利,趙明恆鬆口氣,他突然想再說幾句,但一時半會也不知該再說些什麼,只得把目光投向窗外,「我去給花澆點水。」
好像突然間,有什麼事情不一樣了,他在溫素音面前無從立足。
這種感覺是不應該的,他並沒有什麼對不住她的地方,趙明恆對自己說。
聽到趙明恆毫不猶豫離開的腳步聲,溫素音心中氣悶,低低罵了自己一聲。
「傻蛋。」
溫素音啊溫素音,沒有人理所當然要對你好,你在失落什麼?
察覺到自己竟然有這樣的念頭,溫素音羞愧之餘心生警惕,自己竟然已經開始依賴這個人了麼?這是不應當的。
可是,心裡還是有一絲委屈,明明之前相處得好好的,也那般親密了。
她以為至少不該是這樣公事公辦不容置喙的通知,她以為至少……他會安慰自己兩句。
溫素音一個人無助太久了,無論她是個如何堅強的人,有人每天跟她說話,陪她一起吃飯,這種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令她不由自主地留戀。
其實今天早上討論洗衣服這件事的時候,趙明恆就起了請人幫忙的念頭,他又在衙門聽說那伙匪徒大概這幾天就會被押往京城,他離開的日子近在眼前,因此權衡之下,才果斷決定趁這個機會請隔壁方大娘來幫忙。
一是方大娘知根知底,二是就住在隔壁,有事方便搭把手。
很完美的安排,對他和溫素音都是。
接下來兩日,溫素音的表現與往常一般無二,仿佛丈夫要離家這件事與她而言只是一個連指甲蓋大小都比不上的小事,在她的生活中泛不起一絲漣漪,趙明恆覺得她實在是穩重得過了頭,比朝中那些老朽還要四平八穩。
看來他之前那些隱約的擔憂都實在多餘的很,趙明恆心道。
這樣也好,若她對自己哭訴祈求自己不要走,最終少不得會傷了她的臉面,這樣倒是省
事。
很快就到了押送隊伍出發的前一日。
吃過早飯,趙明恆正準備起身的時候,溫素音問:「我記得你提過,明天就要出發麼?」
「若無差錯,明天一早便走。」
「噢。」溫素音輕輕舀起一勺粥,姿態嫻雅送入嘴中,沒再說什麼。
「我先去衙門了。」趙明恆遲疑一瞬,「你中午想吃什麼?」
「沒有,你看著買吧。」
這幾日趙明恆心中還記掛著一件事,明天隊伍就要出發了,卻一直沒有人來與他交接,甚至公文也沒下來,不止他,其他人也都沒收到,所以趙明恆一直忍著沒去問,但若今日還沒有個具體說法,那就肯定不正常了。
趙明恆決定今天找杜森好好聊一聊。
若他想耍賴故意愚弄自己……趙明恆心頭冰冷的殺意一閃而過。
剛進衙門,就聽到有幾個同僚湊在一起閒談八卦。
「……去京城的昨天傍晚急匆匆就走了,出什麼急事了?這大晚上趕路也不方便呀。」
「就是,不是說好了明天走,太突然了,不過管他們呢,又不是咱們的差事。」
趙明恆聞言立刻衝上前,肅聲問:「是那伙盜匪?已經押走了?」
「是啊,我們也剛聽說的,昨天晚上突然一個個叫了人走的。」
「是誰押送的?」
對面幾人哈哈一笑,「還能有誰,不就是杜森的小舅子帶著他幾個小弟,這種肥差什麼時候給過別人?」去京城一路吃喝都有公費,回來路上還能捎帶京城最流行的首飾布料回來倒賣賺一筆,是妥妥的肥差。
「杜森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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