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頭終於慢慢浮出雲層,茫茫天地間被照得一片雪亮,除了哨崗的聲音,終於也稀稀落落聽見了行人趕路的聲音。
沈青揚起下巴,略微清點了一下,一路來了數十多個人,男男女女,看衣著打扮,絲綢棉麻布衣各不相同,應該是各路不同的人,過莽山的時候結伴而行,好壯個膽。
這些人過了哨崗,被幾個士兵攔著稍微例行檢查了一番,確認不是進山投匪的,才放行過來。
她冷眼看著這群人小心翼翼穿過哨崗正一步一步往這邊過來,都不用多看,她都能感受到身邊的謝十三整個人簡直已經緊繃成一尊泥塑的菩薩。
她忍不住故意道:「好戲還沒真正開始,你現在緊張太早了。」
謝珩一張俊臉陰沉得厲害,他喉結動了動,再次確認:「你說過,不會傷人性命。」
沈青痛快點頭:「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傷他們性命的,至於別人嘛……那我就不能保證了。」
謝珩心口驟然縮緊:「你又這樣!」
那種熟悉的殘酷與無奈再次湧現,他慍怒起來,連額角青筋都隱約可見。
見美人動怒,沈青忙抿緊了嘴,不再多說。
這會輪到謝珩不依不饒:「你說清楚,到底想做什麼。」
「誒,你說你要是平時也這麼纏著我,那該多好。」
「人命關天,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那你自己慢慢看啊!」
看在他俊美無雙的面子上,這樣的惡劣態度,在整整三句話後,沈青的好耐心徹底被消耗完,最後也只扔下一句話,就撇過頭去懶得再多搭理他。
謝珩沒抱希望他能好好說明白,強按捺著一身慍怒,指尖默默扶上袖中機巧。
青衣掩映下,白皙纖細的後頸就在眼前,若再蹈覆轍,這次他絕不會手軟!
沈青對身後那道寒涼殺意毫無察覺,正托腮閒看一行人慢慢從眼皮底下走過。
「剛過去的,等一下!」
忽然哨所出來一隊士兵,又將人喊住,過路人不敢說話,三三兩兩低著頭退開一些。
「軍爺,方才不是都檢查過了嗎?請問還有何指教啊?」中間站出來一個穿著黑色錦袍的中年男子,看起來穩重謹慎模樣,應該是這群人中領頭的,恭敬地彎著腰應付起來。
士兵中為首的一個行長抬手往那群過路人中點了幾下:「方才那幾個女的,還沒仔細檢查,要重新檢查一遍。」
黑衫男子為難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幾個女子:「軍爺,這都是幾個低賤的農婦商婦,就算要投匪,人家也不要啊。」
說著他又熟練地從袖中摸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往行長手中塞:「誒呀都怪我,方才孝敬的那點哪夠,軍爺們再多添些酒菜吧。」
行長接過荷包在手中掂了掂,露出一個滿意的笑,
緊接著,他依舊抬手招呼自己手下:「這大路上幾名女眷搜查起來很不方便,把她們都帶到營中去好好搜查一番,不要錯過她們身上任何可能投匪的信息。」
得到指令的士兵們立刻一哄而上,嚇得眾人抱頭亂竄,尤其是那幾位婦人的丈夫,更是拼了命要護著自己女人。
混亂中,那黑衣男子迅速又獻上幾包銀子:「幾位軍爺,這些都是跟在下一起回鄉的同鄉,我們都是綿州人,回鄉只是途徑此地,絕對沒有投匪的人,求各位軍爺高抬貴手,放我們通行吧!」
行長繼續將收了銀子放入袖中,然後面不改色看著自己手下肆意妄為。
普通百姓哪裡是軍中士兵的對手,一會兒的功夫,地上七零八落已經躺了好幾個人,到處都是哭喊和哀嚎。
一位看起來清秀白皙的女子被好幾個士兵或攔腰抱住或拽著胳膊,生生將她往後面拖。
本來她的丈夫已經滿口是血受傷倒地,看到妻子哭著喊他,他也硬撐著用兩隻手爬了起來:「我要跟你們拼了!」
他踉踉蹌蹌衝過去,雪地上留下一路鮮紅淋漓的血。
「奶奶的,還真有隻要女人不要命的!」
一個士兵罵罵咧咧拔出長刀,對準了人胸口就捅過去。
「不要!」
好幾處的聲音異口同聲喊了出來,沈青白眼一翻,很明顯身邊謝十三喊的這一聲,立刻就暴露了他們的藏身之所。
但也是在謝珩聲音響起的一瞬,她人已經輕點足尖飛身出去,方才手上被她把玩了一路的竹竿瞬間從那個拔刀士兵的喉頭穿喉而過,又重新血淋淋回到她手中。
直到她穩穩落在地面上站住,身後一片雪地竟沒留下半點痕跡。
青衣玉立雪中,衣擺隨風烈烈張揚,唯有手中青竹,蜿蜒滴落的鮮血,開出紅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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