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常,唯獨常常坐在案幾邊飲茶的白衣公子不在。
她心底驀然沉了一下,不再久留,準備再翻身出去的時候,一隻手碰到窗台上的竹編的鳥籠,鳥籠掉在地上,骨碌碌滾了兩圈。
沈青還是俯身將鳥籠拾起來,也就是她拾起鳥籠的瞬間,窗外火光大亮,瞬間將屋中照得通明,這下她看得格外清楚,鳥籠裡面的確是空空如也。
她定
定在窗邊站了須臾,終於確定這屋子裡里外外現在已經全部被包圍,外面的人馬有種格外莊重的沉默,在無聲而強硬地邀請她走出這道門。
那就去會一會來者何人吧,她直覺自己今晚大概終於能一睹謝珩風姿了。
明槍暗箭你來我往過了這麼多招,終於能見到這位對手的廬山真面目,她還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沒有什麼猶豫,她捏緊手中竹竿,大咧咧跨步走出房門。
里外三層都是整裝而立的士兵,這小小木屋前倒是第一次有這般盛況。
滿眼銀灰兵甲中,一位五官周正氣度不凡的年輕公子緩緩走上前來,微微趔趄像是受了傷,儘量挺直背脊。
沈青站在台階上,睨過去打量了一眼:「這是哪位人物啊?報個名來聽聽。」
年輕公子也仔細打量著眼前人,最後客客氣氣拱手一禮:「沈寨主,久仰了。」
他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在下謝瑜。」
聽清他自報家門說出的名字,沈青愣了一瞬,忽然忍不住仰頭笑了兩聲:「你是謝瑜,那謝十三又是誰?」
這話可能旁人聽不懂,但謝瑜自然是聽得懂。
順著他的目光,沈青看到於眾人之外,白衣烏髮,玉山映人,仙姿俊逸。
他憧憧望過來的清眸,亦如初見,星河漫天。
第35章 第35章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
渝州的大牢,和天下任何一處的大牢沒什麼區別,陰暗,潮濕,處處森然。
通往大牢中濕漉漉的台階上,映出一道頎長身影,纖塵不染的白靴,踏上混了血跡的泥濘階石。
「公子,牢里一切都安排妥當,那悍匪絕對再掀不起什麼風浪,您何須親自來這腌臢的地方?」
鳴山在一旁低聲勸阻,謝珩腳步微微頓住。
無人知昨夜的他,完成了一場豪賭。
他放走了小金頂上所有人,當時他想,如果沈青就此逃脫了,他便退出渝州,回京領罪。
但他還是希望他能折回來,最後,他真的沒有拋下他。
他腦海里浮現出昨夜的場景。
那一身勁瘦青衣站在木屋前的階上,手中還是捏著一根剛折下來還帶著雪寒的竹竿,面對圍剿的官兵,眼角眉梢,始終帶著一絲不屑的桀驁。
直到他看見了他。
也不過是粲然一笑,便抬手扔了手中竹竿,明明是束手就擒,這動作在他手中卻做出了幾分瀟灑不羈。
原本以為將沈青捉拿歸案,終於不必日日與他虛與委蛇,應該如釋重負才是。
可這腳下的台階,每一步都重如千鈞,難以跨越。
「公子?」鳴山不明所以,小聲提醒了句。
「走吧,下去看看。」
謝珩回過神來,不再猶疑,順著台階繼續往裡,走向前面的幽微之處。不過他人還沒有走近,遠遠地已經可以聽到熟悉的聲音在這幽暗之中陣陣迴蕩。
「哎呀,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多丟人的事,畢竟英雄難過美人關嘛,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冢,我這種英雄人物肯定不能例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過跟你們說也不懂,你們哪睡過這樣的極品美人,肯定不懂這其中滋味了,嘖嘖。」
「這謝珩啊,別看他平時一副多正人君子的模樣,還什麼洛京第一公子,那都是裝給你們外人看看的。你們是不知道,實際上,這人脫了衣裳上了榻,簡直跟禽獸沒什麼區別,那花樣,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出的。」
「所以這些個名門世家公子哥,在外頭名聲越響亮的,其實越是道貌岸然!衣冠禽獸!」
鳴山聽著這滿口污言穢語,氣得臉色通紅要立刻衝上去,卻被自己公子抬手攔住,他這才瞥見公子神色清冷從容,好像並沒有半點怒意,他只好按捺住心中怒火,繼續跟在後面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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