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軒最開始有須臾的懵懂無措,到後面越聽越覺得好笑:「就憑你毫無依據的臆想來得出結論,珩公子難道不覺得荒唐嗎?難道大理寺的案子都是這樣斷的嗎?」
謝珩只是很平靜地告訴他:「我查出岳聞淵的舊案是陳郡侯府一手操縱時,並不確定你在其中是否知情,只是剛才站到甲板上設身處地,才推斷出你對岳瑛的真正態度。」
陳文軒幾乎失語:「你……都查到了。」
謝珩如實相告:「還才剛查到陳郡侯府。如果不是查到這一點,我確實無法憑空臆斷你的行為。」
兩人寥寥幾句交談中,沈青基本能拼湊出事情的大概全貌,原來岳瑛人生中所有的悲劇,都來源於眼前這個連她都覺得十分滿意稱心的翩翩公子!
她心中所有的憤怒,震驚,痛心,全都化為一腔殺意,無人反應過來,一旁親兵手中的短刀已經落在她手中,凌厲地劃破雨幕,勢如破竹直指陳文軒心口。
陳文軒黑亮的瞳孔急速放大,短刀印出的白光在他面容上俶爾即逝,刀尖還沒碰上他衣襟,破空而來的銳氣先封住他呼吸。
生死一瞬,空氣中爆發出極為刺耳的一聲錚然,那柄短刀被什麼東西生生阻攔,一路刺啦帶出星火,沈青手腕被自己用出的力道反震回來,短刀砰然落地,發出清脆一聲。
同時,身後也是一聲輕微的悶哼。
沈青盯著落在甲板上的短刀,上面纏了一圈極為輕細的銀絲,這銀絲韌性極強,即便被她斬斷,也如繞指柔腸一般緊緊纏繞刀身。
她緩緩回頭,看向銀絲的主人。
剛才短刀破空,力道之大,動作之迅,謝珩強行阻攔,自然被傷,火光下俊容微白,儘管他的手藏在袖中,雪白的袖口掩不住斑斑血跡。
她再度明朗了許多。
原來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原來徐唐是被他親手絞死的,原來他能動手取她性命的機會比想像中還要多太多。
但她現在完全無心糾結於他深藏不露之可怖,清絕面容上只有凜凜殺意:「我殺人,你覺得你攔得住嗎?」
「沈青,這裡是洛京,不是渝州。」謝珩逼近兩步,一字一頓告誡她。
顯然這份警告對她半點威脅也沒有:「那又怎樣?」
謝珩在離她兩步之遙的位置站定:「沈青,現在當務之急沈救人,方才他說的落水位置,一定是用來誤導我們的,所以岳瑛不在畫舫附近,她漂得越遠,反而越有生機。」
沈青神色略微鬆動下來。
謝珩手下的那些親兵,根本不需要他下令,聽到他這番話便迅速調整救援的方向。
「岳瑛父親的案子,我查到的不過冰山一角,你現在把他殺了乾脆,然後呢?岳瑛家滿門冤屈就洗刷了嗎?如果線索因此中斷,你就對得起岳瑛了嗎?」
謝珩不敢貿然上前,只小心翼翼,從旁善誘,終於見沈青緊繃的背脊慢慢松垮下來,眉眼中戾氣散去,他不動聲色示意一旁的親兵,臉色早已煞白的陳文軒立刻被帶走。
沈青茫然地站在原地,鋪天蓋地的雨幕中,她秀挺身姿靜默得可怕。
謝珩微抿著唇,正要上前,忽然聽見遠處有人在喊:「救上來了!」
他身前的人比他反應更快,剛才還不動如山的那道身影立刻跳下畫舫,重新跨上先前載他們而來的窄船。他快步追上去,想上前扶她一把,被她錯手躲開,纖秀的身形輕而易舉翻上窄船。
謝珩抬手落空,他微蜷著指尖,重新將手收回袖中,袖上點點血色已經乾涸,像是枯落的梅花。
上了窄船,他默然立在離沈青只有一肩之隔的身後。
落水之人在湖面另一側被救上岸,窄船還沒停靠穩當,沈青已經躍了下去,蹬著水面跑向岸邊,撥開圍在四周的人,看到煞白著臉躺在裡頭的果然是岳瑛。
入目所見,簡直讓她心驚肉跳。
岳瑛落水太久,身上衣裙被流水沖得散亂,幾不弊體,玲瓏曲線若隱若現。
此時她被一個身穿禁軍服飾的年輕軍官攬在懷中,那人用自己身子儘量遮蔽她,正半跪地上用唇抵在岳瑛唇上為她渡氣。
圍成一圈的士兵衙役全部都是男人,沈青大腦幾乎空白,全完不知自己此時該做出什麼舉動。
好一會兒,聽見岳瑛的劇烈咳嗽,她歪過頭,「哇」地吐出一大口水,好一會兒,待她氣息平緩下來,雙目還是緊緊合著,人並未醒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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