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更觸目驚心的畫面紛紛重現於腦海。
極致滅頂的沉浮里,她受不住,逃不掉,簡直覺得自己要瘋了。
不過,謝珩應該也好不到哪去。
深深淺淺不斷的眼神交匯里,那雙盛滿星河的眸子,深不見底,暗潮翻湧,君子清矜,墜成欲魔。
被他死死抵到煙花粲然盛放時,他看準時機,低頭狠咬一口,幾乎要把認識她以來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和憤懣都統統發泄報復出來,當她以為報復終於結束,新一波的潮水再次將她吞沒。
不就是騙了他嗎?
至於嗎?
不過……好像這個騙確實也不能歸於一般的騙?
先騙他是男人,然後等他變成斷袖後,又告訴他,其實她是女人。
這麼聽起來,好像是個人都會瘋?
她仔仔細細回憶起謝珩昨晚所有的情緒,震驚、憤恨、委屈、痛苦、泄憤、欲望……好像唯獨沒有高興?
沒有見到過他流露出哪怕一絲的笑意。
所以他變成斷袖後,再無法接受自己喜歡女人了?不然為啥一大早他人都不見了!?
……行吧,反正她也不虧。
她決定先起身,如果真的確定他不想勉強,她好趕緊回沈府。
不過剛給自己套了件外衣,就聽見門外有腳步,她忙裹在被窩裡坐直了身子,看著從外面推門進來的人。
依然是長身玉立,眉眼清疏的君子模樣,沈青目光清清凌凌,與他對視一瞬,他眸中溫潤深沉,果然沒有在期間找到一點歡欣。
但她還是要挺起腰板先發制人:「反正當初你也騙了我,我也騙了你,咱們就算扯平。但是你騙我,害我失去了整個山寨呢,而我雖騙了你,你也沒吃虧啊,能跟我這樣的絕色美人春風一度,怎麼說還是你賺大了!」
「我沒有吃虧。」
謝珩出聲肯定,因為她這番過於直白的話,肉眼可見的,一點緋色從脖頸一直透到耳根。
她很不解:「那你還委屈什麼?」
「我……」
謝珩想要解釋,又無從解釋起,他思緒從未有過這樣的紊亂,到現在也不甚明朗。
從小金頂到今日,種種經歷和境遇,說他心中沒有委屈,那必然是假的。
憤恨……也是有的,只是這憤恨,不在沈青身上,他更多的還是恨自己竟然失察至此。
無人知曉,昨夜他望著枕在自己臂彎中的睡顏,有多不敢合眼,他怕一合眼,再醒來,原來只是一場夢。
還來不及細細整理自己紛亂心緒,有太多事情等著他著手去做,首先最緊要的一件,就是她的身子。
他低頭輕咳了一聲:「沈青,我帶郎中來給你診脈。」
「啊?」
正理直氣壯的沈青懵了一下,透過他微紅的耳尖,門後果然還有其他人在。
她氣勢頓時弱了幾分:「為什麼要診脈?」
沒聽過圓房後要診脈的啊?
謝珩這才領了郎中上前:「平時送去給岳瑛的那些藥,其實都是給你喝的吧?」
這時候他真是萬分慶幸,幸而他從未生過半點要苛待岳瑛之心,都是將府庫里珍藏的最好藥材奉上,原來終究是用在了沈青身上。
沈青見他已經猜到,也無法再狡辯什麼,眼前這位郎中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看起來就很像世外高人。
可是她的身體……她下意識裹了裹身上的錦被。
只是一個微不可察的小動作,落在謝珩眼中,也像一顆小火花,驀地在他心中灼了一下。
原先只覺得她桀驁難馴,如今再從頭細細看,處處是她遊走於萬丈深淵邊的艱難謹慎。
為了不暴露自己女兒身,這麼些年,多少生死之間的傷病,她都只敢讓一個江湖老郎中近身。
他溫聲安撫:「放心,我的人絕對嘴嚴。」
沈青那雙靈動清澈的眼睛烏溜溜轉了轉,終於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手腕向上,給那郎中把脈。
如果謝府的郎中都看不好她的身子,那以後她就不用徒勞了。
原以為這種神醫聖手,把脈就是輕點兩下,然後藥到病除。
在時間的靜靜流逝中,她發誓,這絕對是她人生中被號過最久的一次脈了,因為沒有其他參考,她也說不清到底是小金頂上老郎中醫術太差還是眼前這位醫術太高妙。
屏氣斂聲的沉默氛
圍里,人的思緒就忍不住飛來飛去,尤其是,現在謝珩就站在床榻邊,他的衣裳就輕輕貼在她裹著的被子上。
她能感受到他清淺平靜的呼吸,與昨夜枕間打在她耳畔灼熱而有些粗沉的聲音全然不同。
他腰間系的是一根薄錦織就的腰帶,襯以玉飾點綴,實在是君子清雅,蕭蕭肅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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