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盈盈冷眼旁觀眾人唱戲,信與不信,只能交由晏緒禮聖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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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園落葉簌簌,霜色凝階。
大楸樹下的青石井台邊,幾個小太監踩著薄冰忙活。井口懸著的轆轤吱呀作響,麻繩一圈圈纏上來,桶里卻仍不見什麼方勝絡子。
「再來!多放半尺繩!」
安久英扒著井沿探頭,呵出的白氣在晨霧裡散開。井水黑沉沉的,映出幾張凍得發紅的臉。
因著青黛不曾說清到底是哪口井,另一處相鄰的井台邊,便也跪了個小太監。只見他半截袖子都沾了水,指尖勾著根長竹竿往井底探。竿頭綁的鐵鉤子碰著井壁,刮出「喀啦啦」的細響。
「撈著了!」
小太監突然低呼,竹竿一顫,揚起串晶亮的水珠子。眾人忙回身湊近,只見鉤尖上果然掛著一抹藍,在熹光下晃著細碎的光。
尚盈盈趕來得正好,聞聲忙不迭地撥開眾人,伸手去接。
捋順一看,卻見那方勝絡子早被井水泡散了架,活像團糾纏的水草。
瞅見那團爛乎乎的絲絛,安久英隱約猜到這玩意兒很重要,忍不住直嘆氣:
「玉芙姐姐,絡子都泡成了這副模樣兒,您可怎麼同萬歲爺交代啊……」
第26章 皇后若能如你一般,朕便……
同安久英道別後,尚盈盈將方勝結塞進袖子裡,匆匆沿著宮道往回走。方從井水中撈起來的繩線濕冷得像冰,沒多一會兒便洇透衣袖。
乾明宮門前,杏書正駐足張望,見尚盈盈孤身回來,忙迎上去詢問:
「如何?當真尋見了嗎?」
尚盈盈輕輕頷首,將失而復得的玉佩遞給杏書。待推門進到下房裡,這才取出那散了筋骨的絡子。
「姐姐,快去端盆水來,把這絡子洗洗乾淨。」
「噯。」杏書下意識應聲,待低頭往手裡一看,又不禁驚得渾身冒汗。
濕布料吸在腕間,好似附骨之疽,尚盈盈被井水冰得難受,忙去尋了身新宮裙換上。
見尚盈盈收拾停當,杏書這才咽了口唾沫,詢問方才坤儀宮中發生之事。
尚盈盈坐在爐子邊,伸出雙手去烤火,低聲撿了些要緊的講與杏書。
因著忽冷又忽熱,手指都已微微發癢,但尚盈盈恍若未覺,只想叫指節快點緩過勁兒,重新恢復靈活。
從杏書那裡接過洗淨的絡子,尚盈盈輕聲解釋道:
「我想試試把它編回去。」
「這能行嗎?」杏書頓時不太贊同,好心勸道,「反正又不是你弄成這樣的,何必冒險沾手?你重新打絡子,萬一被察覺,那可是哄騙萬歲爺的大罪。」
尚盈盈咬了咬唇瓣,當然清楚杏書說得在理,只是她心意已決。
使力將掛線的長針釘去墊子上,尚盈盈十指往來如飛,全憑印象勾挑攏合,叫那團亂線漸漸結出方勝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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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會散得頗晚,顧綏跟在晏緒禮身後,掀袍跨入佐和門,邊走邊稟道:
「父親說萬歲爺初登大寶,猝起兵戈恐生變故。不如待過幾年朝中穩定,再發兵征討乞兒吉思——」
說到此處,顧綏便忍不住握緊拳頭,胸中豪情激盪:
「到時臣等一鼓作氣,定要將那群紅毛雜碎,盡數趕去尼塞山以北,徹底剷除外患!」
先帝晚年主張綏靖,多以懷柔為策,慎動刀兵。每遇乞兒吉思犯邊,不過擊退輒止,不令窮追,叫嘉毅王頗為掣肘。
如今換作鐵腕主戰的新帝,總算能盼得放開拳腳,痛快打上一仗。
晏緒禮略微頷首,沉聲道:「乞兒吉思人一向蠢蠢欲動,眼下雖不宜開戰,但加固城牆之事,不容有緩。回頭朕便命工部和……」
瞧見不遠處那道裊娜身影,晏緒禮摩挲扳指的手一頓,竟忘了後話。
「玉芙姑娘!」
顧綏同樣瞧見尚盈盈,立馬咧嘴而笑,亮出一口皓齒。待走近些,又探頭探腦地朝她揮手,氣得晏緒禮直想瞪人。
尚盈盈只是來等皇帝的,萬沒想到小王爺也在,趕忙上前低頭請安。
下一剎,尚盈盈竟陡然發覺自己染了怪疾。一見小王爺,她便脊背竄麻,瞬間想起皇帝鼻樑壓在她頸間的溫熱觸感。
晏緒禮負手行至跟前,將小王爺隔在身後,遮了個嚴嚴實實,這才垂眸瞧向尚盈盈,問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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