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尚盈盈忽然彎唇,頰腮兩個小酒窩若隱若現。
晏緒禮見狀,不由怔了一下,沒留意她已從懷裡掏出如意佩,雙手捧著呈到自己眼前。
「萬歲爺,您的佩已尋回來了。」
皇帝眼前垂著十二旒珠,尚盈盈瞧不清他神色,便愈發只顧自己高興,雙眸里亮晶晶
的,像浸潤著星子。
晏緒禮花了好大力氣才挪開眼,低頭看向尚盈盈手中。
只見白玉如意佩下,正繫著方勝絡子。晏緒禮心中慰藉,總算舒展開無意識攢起的眉頭。
「先進去。」
晏緒禮沒急著收回東西,而是輕拍了下尚盈盈腰際,自顧自地往乾明宮裡走。
尚盈盈腰間一抖,悄悄瞥了眼小王爺的方向,臊意瞬間撲上臉蛋兒。暗自埋怨皇帝怎麼愈發不避人了,萬一被瞧見可怎麼解釋?
一路隨行至內殿屏風後,尚盈盈輕手利腳地替皇帝取下旒冕,重新束上燕居玉冠。
趁著此刻無事,晏緒禮終於顧得上仔細瞧瞧玉佩,指腹徐緩撫過絡子,卻驀地一頓。
自鏡中望向尚盈盈的眼眸,晏緒禮低聲問:
「這是你尋回來的?」
見皇帝打量絡子,尚盈盈心裡是有些緊張,故作鎮定地解釋了來龍去脈,只隱去自己修補絡子的一段。
晏緒禮沉吟片刻,揚手把玉佩遞給尚盈盈,起身道:
「替朕佩上吧。」
尚盈盈心下微松,趕忙接過,替晏緒禮佩在鑲金白玉腰帶上。
正當她暗自雀躍之際,忽然感到臉頰被什麼溫軟之物貼了貼,一觸即分。
尚盈盈愣乎乎地抬首,見晏緒禮眸中含笑,才後知後覺是皇帝俯身親了她一下。
臉頰忽地燒起燙意,尚盈盈將頭扭開,輕推晏緒禮去外頭,又用眼神點點屏風,提醒他小王爺還在呢。
晏緒禮卻偏不走,低首在尚盈盈耳邊呢喃時,仍斜眼盯她神色:
「你怕他瞧見?」
尚盈盈避而不談,只用氣音嗔道:
「小王爺還在等您呢。」
「臣事君,猶子事父,他等朕不是應當的?」晏緒禮絲毫不慚地說道。
生怕再說下去,晏緒禮又要往她頸子上咬一口,尚盈盈不接他的茬兒,只管說起自己的話:
「奴婢怕您昨日急怒,鬱火內發,特地備了菊花茶,您待會兒記得多用幾口。」
見尚盈盈裝痴不答,晏緒禮從鼻子裡哼出一聲:
「縱得你無法無天了。」
說罷,晏緒禮懲罰似的輕掐尚盈盈臉蛋兒,而後終於肯繞過屏風走出去。
頰上微微吃疼,尚盈盈慌忙抬袖遮臉,站在原地緩了半晌,才灰溜溜地遁回茶房裡端茶水。
不多時,兩盞菊花茶便呈至君臣手邊。
顧綏悄悄瞥了眼尚盈盈,不由唇邊帶笑。待得掀開茶蓋一瞧,便見盞中浮著些**/瓣兒,浸了水後正在恣意舒展。
心頭頓覺驚喜,顧綏暗道他上回提過自己犯秋燥,玉芙姑娘便給他沏了菊花茶,當真是體貼入微。
尚盈盈才不知顧綏在想什麼,只折回御案邊,覷著晏緒禮有沒有多喝些茶。
君臣二人談起漠北邊陲之事,左一個什麼勒圖,右一個什麼噶爾,都是忒長的名兒,尚盈盈聽不大懂,卻還覺得挺有趣兒的。
這廂說罷正事,晏緒禮端起茶水輕抿,滿肚子黑心腸,不懷好意地問道:
「靖之,你回京都快大半年了吧?之前尚在國孝時不提,近來這些日子,朕聽聞你隨王妃往各處走動,還沒尋見中意的世家小姐?」
顧綏聞言,笑容微僵,忍不住瞄尚盈盈一眼:「萬歲爺說笑了,家慈素愛同京中夫人們賞花品茶,臣不過是個白送的添頭兒,去了也只知道牛飲罷了。」
「是嗎?」
晏緒禮輕笑一聲,指腹繞著茶托子邊沿打圈兒:
「朕怎麼聽說,你連吃了鄭少保、虞尚書兩家姑娘的茶?舌頭都該喝麻了吧,還沒喝出個媳婦兒?」
見自己說不過,顧綏立馬就搬出輩分兒來賴:「表叔這是嫌侄子煩了?急著再尋只母老虎來管著侄子。」
「『再』?」晏緒禮咬文嚼字,料理個顧綏還是輕輕鬆鬆,「回頭朕便問問你娘,嘉毅王府里哪來的母老虎?」
「欸——」
顧綏憋得臉通紅,生恐再說下去小命兒不保,急忙作揖告饒。再顧不得什麼玉芙姑娘,匆匆從宮裡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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