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名兒叫得好聽,實則就是米酒,早先拿冰塊兒鎮過,裡頭許是又添過竹葉與荷葉。草木清香混在一塊兒,甭提多饞人。
尚盈盈瞧得直吞涎液,只好回身去吃自個兒的八寶梨盞。
這蒸梨剛端過來時,還涼涼的堪當入口。如今被日頭烤得暖熱,竟是一點兒爽口滋味兒都不見。
看出尚盈盈肚子裡鬧饞蟲,卻礙著腹中皇兒不敢亂吃,晏緒禮心疼媳婦,登時從碟子裡取來小銀匙,往酒水裡攪和攪和。
「你拿著舔一口,就當嘗嘗味兒?」晏緒禮把銀匙遞給尚盈盈,柔聲哄她。
尚盈盈見狀,卻立馬義正辭嚴地拒絕。她才不是那種饞蟲上來,便只管胡吃海塞的娘親。
末後,睨著教唆自個兒嘗酒的晏緒禮,尚盈盈氣鼓鼓地埋怨道:
「您怎能不把皇兒的安危當回事?」
「舔兩口酒罷了……」
發覺尚盈盈嗔瞪自己,晏緒禮抬手摸摸鼻樑,從善如流地住口,換了個話茬兒道:
「朕如今總算是弄明白,你個姑娘家,哪兒來這麼大酒癮?」
見尚盈盈直眨眼皮,晏緒禮握拳抵唇,輕笑道:
「合著是隨你爹了。」
「有道是虎父無犬女,回頭你倆輪番上陣,非得給朕灌倒不可。」
尚盈盈聞言,頰上頓時浮起紅雲,輕捶晏緒禮肩膀。
頑笑兩句後,尚盈盈忽而又滿懷心事,小心翼翼地問道:
「皇上您說,王爺也會像王妃一樣,一下子就喜歡臣妾麼?」
早聞嘉毅王在戰場上如何神勇,尚盈盈從前心中只是崇敬。而今忽然變作自個兒爹爹,尚盈盈竟忍不住打怵呢。
「自然,咱們家都疼閨女。」晏緒禮摟著尚盈盈,低聲同她說笑,「若是個小子,說不準就直接丟去泥里當球兒踢了。但閨女肯定不能,就算掉根頭髮絲兒,當爹的都得心疼好幾日呢。」
尚盈盈聞言耳尖一動,暗自抬眼瞥著晏緒禮,又摸摸自個兒小腹。
忽然間覺得,她都犯不著問晏緒禮喜歡皇子還是公主。就瞧他提起「閨女」倆字兒,都能高興得眉飛色舞。她若真替晏緒禮添個小公主,他怕是做夢都能樂醒。
周遭忽然間靜得出奇,帝妃各懷心事,依偎在一處,望著遠處亭角出神。
過了半晌,晏緒禮忽而嘆了一聲,垂眸吻尚盈盈發心,歉疚道:「細算起來,朕與盈盈相識三載,竟都沒正經陪你過一回生辰。」
尚盈盈聞言立馬跪坐起來,圈住晏緒禮脖頸,笑著寬慰:
「您四月初才回到宮中,案頭摺子堆得比園子裡的假山還高,哪兒騰得出手張羅這些瑣事兒?」
「更何況——」尚盈盈故意板起臉,忽地哼哼兩聲,「去歲四月初九,是個什麼日子?您都不記得啦?」
第66章 這輩子合該咱倆做夫妻。……
去歲這個時候兒?
晏緒禮忙蹙眉思索,隱約記得應當已起駕去了裕華行宮。那時節青山抱水,花鳥自多情。偏生這些前塵舊事,倒像隔了層雨霧紗櫥,朦朦朧朧瞧不真切。
說來也奇,短短三百來個日夜,兩人間竟攢下這許多因果,好的歹的、甜的苦的,都像熬過火的糖稀,黏嗒嗒糊在心頭化不開。情根種時渾不覺,待到醒過神來,早便化作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抬眼見尚盈盈正嗔望著他,丹唇輕咬,欲啼還休,活像只等他餵粟米的畫眉鳥兒。晏緒禮忽而記起來,那陣子連他餵過的御貓都成雙成對,只他倆還隔著層窗戶紙。
霎時間心頭雪亮,晏緒禮趕忙湊近尚盈盈耳畔,輕聲問道:
「莫不是咱倆頭一回……共赴巫山那夜?」
晏緒禮若想不起來,尚盈盈大約是要暗自生惱。
可見他當真能想起來,尚盈盈又不禁犯起嬌痴,埋去晏緒禮懷裡羞怯呢喃:
「可不是嘛?臣妾去歲生辰,咱倆就是一塊兒過的。」
說著,尚盈盈眼波流轉,半真半假地笑語道:「打那之後,臣妾竟像是花鯉子從冰窟窿里探出腦袋,重新見了天日。」
素手輕撫小腹,尚盈盈聲若柔絲:「今歲生辰又新添了它,更似脫胎換骨一般……」
尚盈盈忽而抬首凝望,眸中水光瀲灩:「到底是老天爺不薄,才叫臣妾得遇萬歲爺。」
晏緒禮聞聽此言,心頭驀地一顫,暗忖竟如此機緣巧合,恍若天定。
展臂將尚盈盈攬入懷中,晏緒禮在她額間輕輕一啄,溫言笑道:「是,盈盈是握著月老紅線來投胎的,這輩子合該咱倆做夫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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