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電話這頭漫不經心地說:「我寧願徜徉在知識的海洋,也不會掉進早戀的情網。」
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完全不給對面反擊的機會。
隔日醒來頭腦昏脹,最後一個慢悠悠進了班門,跟抱著教案的隨林迎面碰上。
隨林看在他最近老老實實交上來的作業份上沒罵他,指著他的桌子讓他趕緊滾回去坐好。
他一整個上午都在犯困,知識沒怎麼進腦子裡,下課就趴桌上睡了。
中途被王志強叫醒,遲盛滿臉不耐,怨氣重得可以在屠宰場殺十頭豬。
王志強舉起雙手,指著門外:「有人找你呢哥。」
樊樂琪站在門外,沖他招手。
「說。」遲盛一副沒骨頭的樣子靠在圍欄上。
樊樂琪說:「給你個情報,我們班黃勇今天打算跟你同桌表白,約人到天台見,你現在上去說不定能趕上。」
黃勇這個名字有點耳熟,遲盛想了一會兒,才想起是在哪兒聽見。
——廁所門口,從那兩個男的嘴裡。
只是沒想到,這什麼勇的這麼堅持,還是說她們音樂班是有什麼指標,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要有個人出來犯賤。
「知道了。」遲盛站直,往班裡走。
樊樂琪在後面喊他:「那你去不去啊?」
沒回答。
估計是不去的意思。
此時的天台,姜知杳冷淡回絕對面的男生:「我目前沒有學習之外的打算。」
男生人高馬大,聽完她的回答憋紅了臉才悶出一句:「是因為湯景貽嗎?」
姜知杳擰了下眉,不明白他的意思:「跟湯景貽有什麼關係?」
「我找他借了複習資料,在裡面看到了你給他的紙條——」黃勇從兜里掏出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攤開念給姜知杳聽:「不知道你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無論是什麼,都可以說給我聽。」
「我高一就注意到你,你從那時候就跟湯景貽形影不離,只是因為高三湯景貽跟我們班的樊樂琪走得近,你不想被當作他們之中的介入者,才不否認自己喜歡你們班轉學生吧?」
他語氣逐漸篤定,原本因為袒露心意而減弱的音量慢慢大了起來。
「就像去年校運會,你明明是第一個看到有人在校門外被勒索,但裝作什麼都沒看到那樣轉身就走,還有上周給你們班賣雞肉卷的人打掩護,也是不得已吧,畢竟大家都那麼做了,你只是害怕自己顯得不合群不是嗎?」
他像個影子窺探她的一切行動,日記本里寫滿了關於她的事情,一遍遍演練、一次次揣測,在這個過程中,因為屢次貼近她的內心而興奮不已。
他笑著說:「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喜歡的人是誰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對遲盛沒意思。」
張素心曾經苦口婆心地勸姜知杳不要把人想得太壞,讓她有點小孩兒樣,溫和善良一點,這麼久以來她也一直是這麼做的,與人為善比與人為惡容易。
她確實怕麻煩,也確實沒有看上去那麼熱心善良,但是——
她問他:「你怎麼想的關我什麼事?」
「那你敢說你自己不喜歡湯景貽嗎?!」黃勇問她。
門後發出細微的聲響。
姜知杳順著聲音看見露出的校服衣角和粉色的鞋帶。
她收回視線,望向黃勇:「我不喜歡湯景貽。」
黃勇又說:「那你真的——」
姜知杳已經累了。
湯景貽不會把自己的複習資料外借給不熟的人,能拿到的只有樊樂琪,她困惑她紙條上的言語又不理解她行為上的搖擺,所以借黃勇的嘴試探,自己站在門外偷聽。
「嗯,真的。」
她笑著看向黃勇,用能讓外面聽見的聲音對他說:「差不多夠了吧?再說下去,課也不用上了。」
門外站著的人察覺到她要出來,匆匆跑走。
姜知杳走進門內,卻看見站在那裡眼神晦暗不明的遲盛。
他校服外套沾了牆上的灰,拎在手中,站在樓梯中間阻擋住了所有下行的空間。
姜知杳不知道他聽見了多少,只覺得他此刻的表情跟往常有所不同。
嚴肅、冷淡,又帶著點讓人望而生畏的凶。
她站在門內,抬眸靜靜地看著他。
想解釋什麼,又發現無從開始。
他什麼都沒做,甚至沒有主動招惹她。
流言蜚語都是從她而起才流經他身邊。
說起來他確實無辜。
然而遲盛的視線卻越過她,看向她身後的黃勇。
「說完了?」
他語氣異常冷淡。
黃勇想起章曉楓對他說的,遲盛絕對不好惹,他跟綏中的人不一樣,綏中的學生遵守校規那是從高一就刻在骨子裡的,但遲盛不是,他中途轉學過來,記過、退學這些他看起來都不在乎。
甚至在剛轉學來的時候頂著一頭紅髮在學校招搖過市,黑貓讓他要麼把頭髮染成黑的要麼別來上課,他扭頭就走毫不猶豫,據說黑貓氣到給他家長打電話,第二天他才被帶著染髮重新送回學校。
返校當天黑貓問他知道錯了嗎?
不少人看熱鬧,擠在班門口往外看
就見他笑著問黑貓,染髮有什麼錯。
他不怕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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