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舟有點慌了,閉著眼,把臉往前一伸:「不然你捏回來吧。」
談聲終於回應了,她冷笑一聲,「你想得美。」
「怎,怎麼會呢。」被說中心事的陳彥舟沖她眨眨眼,將臉湊得更近,誠懇道,「我真的是真心的,你要是不想捏,那就打我吧,只要你消氣,打幾巴掌都行。」
「我不打人。」談聲伸出指頭把他的臉推走,說,「先欠著吧。」
她指甲剪得很乾淨,但戳進肉里還是有些疼疼的,陳彥舟摸了摸臉頰,錯愕道:「欠,欠著?」
「嗯,欠著。」談聲微昂下巴,嘴角一抹滲人的微笑。
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報復嘛,當然得讓他常常不安、日日擔心、時時惶恐,才能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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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彥舟的確是懷著惴惴不安的情緒回家的。進門,直接衝到廚房裡灌了一大杯水。
「幹嘛呀?」梁關月在陪陳山做飯,一回頭看見陳彥舟咕嚕嚕猛灌,問道,「學校不給你喝水嗎?」
陳彥舟擺擺手,扶著島台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不知道談聲會用什麼方式「討」回來,但同時他竟然又覺得開心,因為欠著,就說明她會一直記著。
就好像一條線,線的一頭捆在他身上不假,另一頭卻也實打實地綁在她的手裡。
誰都不能忽略那條線。
他垂眸看自己的手掌,方才的觸感早已消失,掌心卻仍舊是麻麻的。
他又渴了。
晃晃水壺,只剩半杯了。
「哦呦,渴死鬼投胎啊。」梁關月嘴上嫌棄,又接了一壺水擺上去。
吃過飯是梁關月跟陳山的約會時間,兩人開了車出去,梁關月特地穿上了運動鞋,大有不逛到鞋爛不回家的架勢。
她囑咐陳彥舟早點休息。
「不用學這麼用力。」梁關月雖然忙,但對他的學習成績還是很清楚的,「放輕鬆啦。身體要緊,其他都是次要的。」
再說了,反正都考不過談聲,何必折磨自己。
陳山也勸:「不用太功利。」
陳彥舟不高興地回擊:「考第一就是功利?你也太傲慢了。」
「怎麼跟我老公說話的?」梁關月先數落了小的,也沒放過老的,「還有你,陳山,手下敗將這麼多年了,還找藉口呢?」
陳山說:「我這是在安慰他,儘早認清人外有人的現實。」
陳彥舟不語,等他們走後做了兩套卷子。
腦子裡時不時還有下午的碎片重演,弄得他寫著寫著就開始笑,最後對出的成績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這回浮現的又不是談聲了,是沈言那讓人火大的臉。
陳彥舟不願再想,去健身房玩了會兒器械,直到大汗淋漓,停下又休息了會兒,才去洗澡。
其實沈言跟談聲某種程度上是挺像的,比如對第一名的勢在必得、對某些東西袒露出的成熟世故;可不知為何,相似的話從他們嘴裡說出,給陳彥舟的感受卻完全不同。
果然,討喜是講究天賦的,談聲是個天才,沈言啥也不是。
收拾好離睡覺時間還早,陳彥舟去了影音室,找了部電影。
梁關月愛看電影,陳山結婚時只買得起兩居室,還硬是將其中一間裝成了影音室,供梁關月心血來潮時看得更舒服。
後來兩人事業愈發紅火,房子越換越大,只是無論布局如何更改,影音室是一直都在。從投影到音響,全都是陳山親自挑選,並且保持著幾年疊代一次的習慣,效果跟電影院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陳山說,梁關月開心,他就開心。這麼說,也這麼做。
陳彥舟就沒見過比他爸更肉麻更狗腿的男人。
電影是十年前的愛情片。
小木匠和富家女的愛情故事,因初遇心動,又因階級與誤會分離,俗套又唯美。
男女主一邊吵架一邊表白:「I want all of www.loushuwu.cce,everyday.」
如此真摯感人,陳彥舟卻忽然覺得心頭一陣失落。
他總覺得這會兒不該只有自己一個人的。
他滑動著列表。
賀加羽在上課,何嘯在打遊戲,丁郡東參加競賽還沒回。
他拽了毯子蓋上,縮在沙發上,怎麼都看不進去了。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他張口問:「誰啊?」
沒人回答,門卻被推開了。
陡然照進來的光線,刺得他眼睛看不清,只能眯著。
那身影模糊,他卻毫不費力就認了出來,心跳陡然加快,嗓子像是堵了團棉花,他不確定地問道:「談,談聲?」
談聲輕輕「嗯」了一聲,帶上門,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她微微昂頭,用下巴看他,眼皮耷拉著,叫人看不清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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