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悶聲:「我真的沒事,我就是,難過一分鐘。」
不會為了她難過太久的。
祁宸衍手指穿插進她髮絲,輕輕撫摸。
目光落向薄雲宴,示意他將小窗關上。
薄雲宴便上前將窗關上。
鐵門外還有特製的隔音玻璃門,按了電動開關把玻璃門也徹底關上,所有聲音被隔絕。
然後薄雲宴才轉眸看向靠在祁宸衍懷裡的時星,解釋說:「不要太在意,她每天都是重複這幾句話,不斷的重複。除此之外,她已經不會說別的了。」
每天醒來,就是重複這幾句話。
就好像不知道累。
他小的時候,薄晉然是不會讓他靠近這裡的。
後來有一次他想媽媽想得厲害,趁人不注意偷了鑰匙偷偷溜過來,把門打開,正好看到女人掐著布娃娃發狠的模樣。
而女人似乎感覺到什麼,那一刻也偏頭朝他看來,看到他後女人眼睛睜大,丟掉布娃娃跑過來,伸手來抓他:「兒子,我的兒子……」
他嚇到了,僵著沒動。
女人的手掐在了他的脖子上搖晃著他,似乎是在興奮,可面容猙獰,「你是我兒子,哈哈哈,我兒子長大了,來接我了……」
那一刻,他幾乎要窒息。
好在薄晉然及時趕到,讓人把女人拉開,把他抱了出去。
那之後他的身體就不太好,因為精神狀態一直不好,夜夜噩夢,吃不下睡不著。
後來薄晉然把他帶去苦禪寺修養了一段時間,他當真好了起來,當時的方丈也認為他慧根很深,想留他做弟子。
不過薄晉然沒有答應他出家,所以只讓他做個俗家弟子。
時星聽著薄雲宴的話,從祁宸衍懷裡抬頭,轉眸看他:「所以,她是安明虞嗎?」
薄雲宴,「父親說,她叫安明瑤。」
時星現在還不知道安明瑤,可祁宸衍知道。
他低聲同時星說:「我媽猜測,安明瑤就是安明虞,不過也不完全確定。」
畢竟只是陸甜的猜測。
時星遲疑點頭。
祁宸衍握緊她手:「好了,我們先回去吧,薄晉然應該快回來了。」
「那,哥哥呢?」
時星忍不住看薄雲宴,帶著擔心。
祁宸衍扯扯嘴角別開目光懶得看。
這聲「哥哥」她還真叫順口了。
時星又說:「哥哥帶我們過來,薄……爸爸回來會罰你嗎,要不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薄雲宴容色淡然:「放心,父親說我我就念經,反正他也不會打我。」
「……」
時星和祁宸衍同時無語。
他說你你念經,這也不知道是你說他還是他說你。
白擔心了。
時星:「那好吧,那你有事給我們打電話,我們先回去了。」
薄雲宴點頭,送他們出去。
另一邊,陸甜給祁宸衍打電話,問他見到人沒,然後也聽到了電話里傳來的,女人瘋癲的聲音。
陸甜慢慢睜大眼。
她震驚抬眸,看著薄晉然俯身要上車的身影,想也沒想幾步追上去,在車門要關上時抬手擋住。
負責關車門的保鏢甚至都沒反應過來,要不是薄晉然眼疾手快抬手抵住了,陸甜的手會直接被夾廢。
薄晉然心跳一亂,抬眸,略帶薄怒的盯著車門外的陸甜。
「陸甜,你到底在做什麼?」
他生氣了,氣得很明顯。
可陸甜這會兒根本沒心思在意,她只是震驚的看著薄晉然,唇瓣動了動:「是,你父親?」
沒頭沒尾的四個字。
別人或許聽不懂,可薄晉然眼底的光徹底沉寂,黑眸死死盯住陸甜。
陸甜也看著他,不避不讓。
司機和保鏢都不敢說話,空氣中的氧氣似乎都被抽空。
也不知道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多久,薄晉然先收回了目光,他閉上眼,忽然笑了聲,「你說你,幾十年都這麼過了,非得在這時候鬧這些做什麼呢?」
「什麼意思?」
陸甜被他的話弄得莫名其妙又很煩躁,這跟她鬧不鬧有什麼關係,何況她鬧了嗎?
她就是想弄明白那個女人是死是活,是不是小星星的媽媽而已!
他要是不搞得這麼神秘,她可能也沒那麼好奇。
薄晉然重新睜開眼,眼中的情緒已經收斂,再次變得淡然,他說:「你說的沒錯,是我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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