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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 白虎堂根本沒把縣衙放在眼裡。

被圍困時, 一干打手全慌了神,根本招架不住。

看來當個不被對手放在眼裡的垃圾也沒什麼不好。

只可惜,被抓走的只有老鴇和一眾妓子, 此外只有幾個受了重傷的打手。

關於白虎堂的損失,甚至連皮毛都稱不上。

老杜藏了整夜,一直耐心聽著四周。

終於,沒有聽到關於任何樓楓秀的音信。

沒有下落,就是最好的下落。

天方發白,老杜潛回戲班,他想趕緊收拾起行囊,帶上二撂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沿途去找樓楓秀,從此再不入這個破地方了!

等他匆忙趕到雜貨間,還沒來得及喊醒二撂子,卻發現竇長忌孤身一人,坐在雜貨間內一口戲箱上。

他揉捏著錯骨的手腕,臉上淤紫青痕惹人,眼裡倦怠,大抵已等候了多時。

二撂子睡的昏天黑地,察覺不到分毫威脅。

「......你來幹什麼。」老杜警惕道。

竇長忌不緊不慢站起身「杜爺,您這一夜去了哪?叫我好找。」

老杜低聲道「竇爺有什麼指示,外頭好說。」

「行。」竇長忌瞥了一眼熟睡中的二撂子,走出雜貨間。

「竇爺,咱們之間,沒必要攀扯上撂子吧?」

「杜爺放心,你們的命,還值不得髒我的手。」

「那竇爺到這來,不可能是為了看我是不是還活著吧?」

「是。來看看你,還能不能用。」

「我本就是一廢人,能有多大用?我不知道秀兒在哪,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再告訴你,你要不痛快就弄死我。」

「秀爺不明白,但你應該比很清楚,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他。」

「那不好說,你來沒有白來的,直說吧,還要我替你做什麼?」

「杜爺昨日逃後,錯過秀爺孤身以一己之力干廢昌叔手底下三個劊子手的精彩場面。」

「我不是逃!」

「不必向我解釋,您人品性情,大家有目共睹,我替你記得清清楚楚。」

老杜感到屈辱,他攥緊拳頭,咬腮道「小豆子,你有資格麼?你忘了自己曾經是什麼德性了吧?」

「一刻不忘。」竇長忌輕聲道「所以我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比起不得好死,最怕不得好活。」

他微微一嘆,眉眼掛著笑意,全然不覺丟臉。

「為了保證能夠活的像個人,做小伏低,諂媚討好,拋棄同伴,背叛自我,殺人放火都可以。」

「你究竟想說什麼?」

「你想逃對嗎?你認為,昌叔抓不住樓楓秀,會放你逃走?」

「明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說了,要你這條賤命,只會髒我的手。放心,我已經替你將人支走了,現在你的命在我手裡,我想用它,換個條件。」

「你想要幹什麼?」

「不如問問你自己,想從昌叔手底下活下來,你得干點什麼?」

老杜臉色一變,頓時意識到他言下之意。

「你想要我替你殺掉昌叔?你來找我?為你殺人!?」

竇長忌拍了拍他肩頭「別激動,杜爺,不過是清除個腌臢雜種,死了奪命閻王,對咱定崖百姓,可是樁大善事。」

「這麼好的事,怎麼輪得到我頭上,感情竇爺手底下幾十號人物,全是群廢物?」

「沒必要瞞你,白虎堂內,沒有我可信任的人。周業生儘管忌憚周仁昌,二人叔侄一丘之貉,倘若我敢露出半點殺意,恐怕先死的定是我。」

「我當你橫行霸道百無禁忌,呵,既然如此,去請那位縣令豈不更好?顧青民經過昨夜風頭正勝呢,大清早滿街都在盛傳他壯舉,春意濃都敢查封,還有什麼不敢的?你在這群人跟前湊那麼近,交出點把柄,說不定還能棄暗投明!」

「那縣衙形同虛設,不過一朝借力,我不敢信。你我都清楚,想要弄死周仁昌,可靠的只有一隻腳踏進閻王殿的人。」

「那我可真想不到,老杜能得到竇爺這樣信任。」

「當然,原本的人選自然輪不到你。」竇長忌口吻不疾不徐,撫摸著腕骨傷口。

「只不過機會難得,事成,你就是我生死同舟的同伴。」

「同伴?」老杜諷刺一笑。

「別,以前是我老杜豬油蒙心,現在,我可不敢跟你這黑心爛肺的狗雜種稱兄道弟。」

「彼此彼此,我竇長忌別的不成,倒能保你,包括二撂子,在定崖地界上橫行無憂。至於秀爺,你知道的,他希冀的不過是個安穩。只要了結周仁昌,他隨時可以回到這裡,像之前一樣,去偷去搶,或者給人寫字?隨便。」

「回來?你們派出上百號人去找,找到了?沒有!秀兒肯定已經逃出城了,還回來幹什麼?我逃得了就逃,逃不了就死,憑什麼要幫你幹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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