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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煦遙怕他發脾氣,掌心輕撫他的背,為他壓一下。

江翎瑜強壓怒火,皮笑肉不笑:「多謝,我們知道了。」

廖無春點頭:「是。」

「真是嚇著我了。」

唐煦遙長吁一口氣,探頭看人走遠了,才說:「我以為你又要罵.....」

江翎瑜望著他,溫軟笑了:「差點。」

既然皇帝不在,江翎瑜垂眸,指尖別著書頁翻來翻去,隨手一摔:「今兒就審案子,我可不慣著這幫王八蛋。」

唐煦遙扶著他起身:「好,我倒是要想想,什麼時候給他們幾個嘴巴。」

江翎瑜明眸睜圓了:「真要打?」

「是啊,」唐煦遙不以為意,「不打他們做什麼,成天擠兌我的心肝兒。」

「你莫打。」

江翎瑜攥著他溫熱的手,失聲輕笑:「不生氣了好不好,就當我說著玩。」

「行啊,」唐煦遙一臉認真,「可我沒說著玩,這幾個嘴巴,我一定要抽在他們臉上,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欺負我的夫人。」

江翎瑜咬唇:「......」

江翎瑜真怕唐煦遙手重些,將那些老東西一巴掌抽死。

今日不上朝,但左右侍郎照例到了,還有案子沒審完。

「奉侍郎,祝侍郎,」江翎瑜眼色冷漠,語調也寡淡,「隨我去找工部的何侍郎,我有話要問。」

奉一書跟祝寒山面面相覷,怎麼,尚書大人還是想死磕?

江翎瑜走得沉穩,背著手,朱紅的官袍下擺隨風翕張,唐煦遙走在他身側,儼然是將軍回了沙場,意氣風發。

奉一書與祝寒山不敢上前,遠遠跟著,想嘀咕些什麼,卻又開不得口,只怕讓他二人聽了去。

到了工部門前,唐煦遙抬手推開漆紅的門板,閃身讓江翎瑜先進去。

工部尚書懶政,極少露面,只有何蓉一人,頗有些頹唐地坐在角落裡。

「何侍郎。」

江翎瑜面上風輕雲淡,腰也挺得直,緩步走過去:「你可認得我?」

何蓉神情有些愕然,怔了怔,又看看站在不遠處的刑部左右侍郎,猜著:「您是,刑部尚書?」

「嗯,」江翎瑜問話,「你可知道我來找你做什麼?」

何蓉忽然神情悽苦,乾癟的唇囁嚅幾下,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抬眸盯著江翎瑜,「撲通」下子,跪倒在地:「尚書大人,我,我有苦衷......」

第26章

「苦衷?」

江翎瑜找地方坐下,細長雪白的腿翹著,面目冷峻:「你說吧,這裡沒外人,你要是想伸冤,找我是最合適不過的。」

「因為找別人......」

江翎瑜桃花眸眯著,緩聲開口:「他們一定會殺了你。」

何蓉垂眸,唇瓣動了動,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抬頭望著江翎瑜:「江大人,不是我想害你,讓犬子之死拖累你,本來這個兒子作惡多端,我連屍都不想給他斂,但是,是周竹深.....」

江翎瑜眉擰著:「周竹深要害我?」

何蓉點頭:「正是。」

江翎瑜側頭,極快地與唐煦遙對視一眼,唐煦遙眼色凝重,江翎瑜倒是很平靜。

江家在風口浪尖不是一天兩天,隔三岔五遭逢這樣的事,江翎瑜習慣了。

但唐煦遙不習慣,他久不攝政,就是為了遠離朝廷的紛紛擾擾,圖個清靜,如今心上人三番五次被害,倏地起了干政的心。

誰想讓江翎瑜死,唐煦遙就讓誰死。

逼一個將軍從政,不是易事,但以江翎瑜為由,又不那麼難了。

唐煦遙就坐在江翎瑜身邊,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個檀木桌案,想到這,唐煦遙再次側頭,恰好和江翎瑜對視。

這次江翎瑜的眼神很不一樣,漂亮的瞳仁如往日水亮,和著他微蹙的眉頭,看著實在是無助。

對視之間,唐煦遙覺著心臟被狠狠剜了一下。

他的美人怎麼能委屈成這樣?

何蓉捋了捋事情的前因後果,抬起手,鋪開袖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才說:「犬子之死,與他招惹的千金府上也並無瓜葛。」

江翎瑜秀眉一挑:「嗯?」

何蓉點頭:「是的,他是喝多了酒,調戲過千金,又招惹了西廠的人,才落此下場,江大人,我先前就說過了,這兒子到處惹事,不服管教,我倒是恨不得他早日被羈押。大人,不是我無情無義,我再是做父親的,也不能容他壞了我的官道,讓我父母髮妻斷了生路啊。」

江翎瑜蹙眉:「你說,這人是西廠宦官殺的?」

何蓉答:「正是。」

「那殺人犯法,此人也應當被緝拿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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