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廖無春猛地回過神,「聖上。」
「想什麼呢,」崇明帝再次拿起筆,「去拿聖旨,朕寫好後,你明日啟程,送到保定府去。」
「對了。」
廖無春剛回身,又讓崇明帝叫住:「不必讓江愛卿起來領旨,囑咐他好好養病就是。」
廖無春答應:「是。」
保定府,京官驛所內,大夫一聽砍頭,來得特別及時,飛跑著到了府門口,江玉都追不上。
京官驛所上掛的牌匾只有倆字:「京府。」
大夫給江翎瑜瞧了瞧,請脈之後,照例摸摸江翎瑜依舊有些鼓脹的胃,還按了他腹部其餘的臟器,說是沒事,先前著了涼,這裡的飲食他又不習慣,水土不服了,喝些止嘔的湯藥就好。
唐煦遙問:「江大人嘔吐得腸胃有些出血,要禁食禁水麼?」
大夫看了看盆子裡的穢物,搖搖頭:「不必,血出得不多,大人躺在養一陣就試著餵些羹湯,再吐了當天就不要餵了,明日再試。」
大夫走後,唐煦遙扶著美人躺下,美人肚子裡疼得慌,身子虛弱,又容易疲憊,躺下就閉上眼睛睡了,唐煦遙待在他身側,手探進去給他揉一揉脹著的胃。
江翎瑜輕嚀著驚醒,吃力地抬著手摸索過去,冰涼的掌心壓在唐煦遙手背上,他臉色蒼白,眼皮只撩一小道縫,漂亮但乾澀的唇瓣微啟,艱難地咬出幾個字:「簡寧,我痛,不揉了........好不好?」
「好好,先不揉了,對不起霖兒。」
唐煦遙見美人病成這樣了,難受得眼圈都紅了,攤平了手捂著他的胃,咽下幾聲哽咽,不敢讓他分神擔心自己,佯裝平和,哄他說:「是不是我的手又重了,怎麼都把你疼醒了?」
「我不怨你,」美人攥住唐煦遙的骨節勻稱的指頭,硬撐著沖他勾唇笑了,「小傻子,你眼圈都紅了,不哭。」
美人面色蒼白,他自己不知道,剛才擠出來的笑那麼慘澹,唐煦遙聽他勸慰自己,實在忍不住了,眼淚霎時間蓄滿了眼眶,大顆墜落,唐煦遙終究是有些哽咽:「霖兒,我好心疼,我怎麼才能讓你好些,怎麼才能讓你不受罪了,霖兒…..」
「不哭,」江翎瑜挪一挪指尖尚且費力,根本抬不動手,只好摸摸唐煦遙完全舒展的拳峰,虛聲說,「煦遙,我沒力氣給你擦眼淚。」
唐煦遙聞言,攥著衣袖胡亂地抹乾淨臉上的淚痕:「我聽霖兒的話,不哭了,我聽話。」
「煦遙,」美人忽然滿眼期待,說,「我想你親親我。」
唐煦遙乖乖俯身,即將與江翎瑜唇瓣相觸時,他卻側了下頭躲開唐煦遙,嗓音微弱:「要不,還是不親了吧。」
唐煦遙不解:「為何?」
第45章
「我剛吐過, 」江翎瑜皺眉,深黑的瞳仁挪了挪,和唐煦遙對視, 「口中不乾淨。」
「叫大夫來時我服侍你漱口了, 你許是忘了。」
唐煦遙有些粗糙的指腹撫著美人的臉頰:「再說了, 你是我的寶貝,我怎麼會嫌你?」
江翎瑜唇角抽了抽, 垂下眼帘:「我嫌我自己。」
「你憑什麼嫌自己?」唐煦遙不願意聽美人說自己一聲不好,低頭吻住他的唇瓣,輕輕抿了幾下就放開了。
「我不與你多親熱了, 我這人向來是把控不住的,我一見你,就想哪哪都親吻一遍。」
唐煦遙依依不捨地親了江翎瑜的臉頰一下:「待我盡興了,只怕折騰得你心臟不好受。」
江翎瑜摸索著握住唐煦遙的手腕,緩緩往上抬了抬, 讓他掬著骨節勻稱的指頭,捧住自己的臉。
「你累不累,」江翎瑜忽然自責, 「我總是這樣........」
「不累。」
唐煦遙滿眼溫情, 柔聲哄著美人:「我願意照顧你, 不要多想了, 你現在該好好歇息。」
夜裡, 唐煦遙再餵過江翎瑜一次粥湯,他吃下去沒多久又吐了,纖細的素手隔著白寢衣很用力地按著胃,疼得輾轉反側,卻沒剛才嘔得厲害了, 也算是見好。唐煦遙不敢懈怠,和美人一塊幾乎一宿沒合眼,仔細地伺弄著,一會給他捋心口,一會揉肚子,美人睡不下,還將他抱起來擱在懷裡哄。
第二日,江翎瑜勉強能喝些熱湯了,藥也能灌得下去,可他腹中痛楚不減,還是起不來床,下午廖無春到的時候,兩個人都還只穿著寢衣,唐煦遙起身,要替江翎瑜跪下領旨,讓廖無春攔住了:「唐將軍不要多禮,江尚書臉色這麼差,可是又病倒了?二位大人的眼睛都熬紅了,歇著吧,一會子我將聖旨遞上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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