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唇間「嘁」了聲:「現在知道不應該得罪人了?我從前說你小心眼,還不願意,有事求人你又怎麼著?」
唐煦遙眼帘低垂,唇間囁嚅:「夫人........」
江翎瑜在小事上不怎麼往心裡去,但現在說的這件根本就不是小事,他回憶起來,心中備感不滿,刻薄勁上來就愛陰陽怪氣:「我要說我去勸,你面上答應,事做成了你就滿不是剛才的的樣子了,不能跟人家廖無春撒氣,就找我撒氣,眼見我因此病重,你又央求我原諒你,我知道你深情,更願意你心裡只有我,你耍性子也該看看時局,做官不比過家家,小時候陪著你玩也沒什麼,如今那些人命關天的事,你也見不得我去求?」
「夫人,都是我不好,」唐煦遙見美人動怒,俯身抱他,緊著忙著討好起來,「自氣病了夫人兩回,我就真的改了,我聽話,以後都聽夫人的。」
江翎瑜秀眉橫著,還想訓上幾句,但看唐煦遙的委屈勁,也就不忍再說了,起身到衣櫃前翻找這陣子能穿的衣裳:「我出去一趟,提前去問問雲習淵,我只怕廖無春什麼都沒告訴他。」
唐煦遙也跟著起來,見江翎瑜已經找好了衣裳,就湊上去服侍他穿上,似是有些沒從剛才的自責情緒里走出來,說話時,唐煦遙總覺得喉間酸澀,故而聲息不穩:「夫人,擇日再去不好麼,你還病著,我想讓你多養一陣子,夜裡還得到正堂赴宴呢,又要受一遭風寒。」
江翎瑜察覺到唐煦遙的異樣,整理腰帶的手停頓下來,盯著他看:「你怎麼了?」
唐煦遙深呼吸幾下,不是很明顯的樣子,再搖搖頭:「沒什麼。」
江翎瑜望了唐煦遙許久,唐煦遙也怔怔地對視,不過沒有再露出什麼端倪,江翎瑜接著整理腰帶,纏緊了些,隨口問:「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不了,」唐煦遙服侍美人穿好衣裳,後退幾步,「我等著夫人回來就是。」
江翎瑜覺得他甚是反常,想著可能是剛才話說太重,又傷著他了,不由得心生惻隱,朝著他張開雙臂,嗓音也柔和下來:「夫君來呀,我抱抱。」
唐煦遙乖乖上前,與江翎瑜相擁,手臂抱得不甚緊,動作很有些疏離,連親吻也是,江翎瑜見狀,坐實心中猜測,不過已經說好了要去跟雲習淵打個招呼,只好等回來再哄他,還特地抱著他久了些:「我很快就回來。」
唐煦遙其實都聽見了,只是覺得有點反應不過來,沉默良久,才直著眼回了句:「好。」
江翎瑜出門後,是唐禮護送的,見這府上第二親近的人也走了,唐煦遙坐在床邊,腦袋裡除了江翎瑜讓自己氣得吐血的場景再無其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廢物,口口聲聲說愛著他,卻讓他不得安寧,熱淚從眼底溢出,大顆地落下,甚至沒在臉頰上留下痕跡,就打濕了身前的衣襟,越是回想,心痛得就越厲害,忍不住想要嚎啕大哭,又愛面子,唐煦遙不願意哭出聲響,就將手臂塞進口中,用結實的犬齒發瘋似的撕咬,眼見皮肉從紅腫到鮮血淋漓,咸澀的眼淚落在傷口上,融進斑駁的殷紅裡頭。
眼淚落在傷口上是很疼的,但唐煦遙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了似的,一隻胳膊無從下口,就去咬另一隻,意圖用血肉上的疼痛撫平愧恨。
同時刻的江翎瑜已經到了雲習淵住的地方,剛坐下沒一會,脫了大氅抱在懷裡:「在我這住得如何?」
雲習淵看看江翎瑜,又瞥了眼門外,挑起半邊眉毛:「你夫君沒跟著?」
「你大人大量,不要跟他計較,我平時很縱容將軍的犟脾氣,慣得他無法無天了,他如此得罪你,倒是我的不是,我代他向你致歉,雲頭領,實在是對不住了。」
江翎瑜說:「說起來,你們主子有沒有告訴你皇帝密詔的事?」
「他平時很少跟我說話,」一提廖無春,雲習淵很是不耐煩,更不願意多跟江翎瑜說起他們之間的淵源,隨口岔話,「怎麼,他這次帶了皇帝的密詔?」
江翎瑜輕微頷首:「是的,過些日子我與將軍奉皇帝成命,以欽差的身份巡撫真定府,但問題是不能將行程泄出去,這才是密詔的根本。」
「賣了這麼多關子,無非就是想我跟著你們去嘛。」
雲習淵輕笑,調笑江翎瑜:「我本來就是受託付保護你們,自然要跟著去,你快回去衝著你那霸道的夫君就是了,道個歉也沒那麼真心,免了。」
「真是痛快,」江翎瑜見事說通,這就起身打算回去了,從坐這開始,心裡就上躥下跳,老是覺得有事發生,擔心唐煦遙呢,如此一來,更是著急辭別,「夜裡除夕大宴,你來正堂與我們一同赴宴可好?」
「無聊,」雲習淵抱著胳膊,撩起眼皮盯著江翎瑜,「不過既然是東家親自來請,我會來的。」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