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青山端端正正的,要抱也只是抱,不肯僭越一步,脖頸都挺得很直,明明唇瓣離著廖無春的額頭近在咫尺,就是不肯吻上去,輕聲說:「提督做主就是,我已經做好了所有打算,好的壞的,哪怕流放邊關,或是一死,我都願意擔下責任。」
「我是東廠提督,皇帝要聽我的話,」廖無春有些不高興了,從駱青山懷裡起身,揪著他的衣裳不放,「我能讓你流放嗎?」
「那提督能保全我,我更是感激不盡。」
駱青山唇角含笑:「我的命,就捏在提督大人手裡了。」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好好活著,」廖無春頗有些惱火,「你怎麼不親我,你離我這樣近,為何不親?」
駱青山說:「我怕您不喜歡。」
「我喜歡,」廖無春偎在他臂彎里,「你的什麼我都喜歡。」
駱青山聞言,微微頷首,輕吻廖無春的額頭,吻過就幫廖無春整理大氅:「提督大人身子纖瘦,想必很是畏寒,多穿些,平日不忙就早些休息,熬得都脫相了。」
駱青山說完,簡單行禮,就從廖無春臥房裡出去了,剛走遠些,就見李思衡拿著藥箱回來,裝著不知道剛才的事,攔著他上前詢問:「李道長,一大早的這是到哪去了?」
李思衡停住腳步:「哦,駱副將早,江大人腰疼,我去看了看。」
「江大人怎麼樣了?」
駱青山多問幾句:「可嚴重麼?」
「腰傷犯得挺嚴重,您知道,大人他身子又不好,真定府太寒涼了,實在不適合在此處待著,」李思衡很是為難,央求著駱青山,「平時也就罷了,如今他一連犯了許多病症,他雖嘴上不說,其實也疼得受不住,藥也灌不進去,駱副將,要是您能勸說大人早日回京師就好了,京師不算太冷,江大人會好得快些。」
「什麼,」駱青山皺起眉頭,「江大人不願意回去嗎?」
「我也不知道是為何,」李思衡如實說,「我勸江大人和將軍今日啟程,江大人一定要明日再走。」
駱青山聽聞此事,當即決斷:「那我去勸勸。」
廖無春的臥房離著江翎瑜的並不遠,駱青山從那出來,走過去並不費什麼工夫,到門前,他敲了敲門,只是裡頭太嘈雜,無人理會,想了片刻,覺得勸江翎瑜要緊,決定推門進去,剛邁過門檻,就見江翎瑜正探著身子嘔吐,唐煦遙懷抱著他,才把剛才李思衡說的藥放在矮柜上。
江翎瑜腹疾一犯就得好幾天,還得是暖閣燒得熱,躺下靜養,才能慢慢好起來,在真定府除了冷就是水土不服,江翎瑜才喝了一口藥,就吐成這樣。
藥汁子,江翎瑜早就吐乾淨了,還老是嘔不完,從一口口的清水,變成吐一股一股的鮮血,五臟劇痛,喉嚨也像吞過刀子,肌膚從紅潤透亮轉為煞白,連唇瓣都是白的,也就是連綿的痛,才能讓江翎瑜知道自己還活著。
「夫人,你都吐血了。」
唐煦遙急忙拉扯美人的身子,幾張絹子疊起來,捂住他的唇,逼著他回到自己懷裡:「不能再吐了,忍一忍。」
唐煦遙素來與江翎瑜都是事事詢問,這會子不再問了,要他命的事,那就替他做主。
「嚇著你了?」
江翎瑜捧著唐煦遙來給自己捋著心口的手,唇角都是血,還衝著他笑:「乖乖不怕。」
唐煦遙心疼江翎瑜,特別難過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眼圈紅熱,不知該怎麼安撫美人,不經意抬頭,竟瞥見駱青山站在不遠處,還以為是看錯了,抹掉眼底的潮濕,仔細看,倒還真是駱青山,茫然喚他:「青山,你怎麼來了?」
「大帥,我聽李道長說,江大人情形不好。」
駱青山這才敢往臥房裡頭走,邊說:「我來看看江大人。」
「是不大好,一路上接連遇刺,」唐煦遙低頭抹著眼淚,「是不如從前了。」
「青山?」
江翎瑜聽著唐煦遙說話,明明累極了,也睜開眼看看,笑著跟駱青山說:「來看我了?」
「是,大人。」
駱青山低眉順眼的,溫聲轉述李思衡的話:「李道長讓我來勸勸您,說是此地不適宜您養病,時辰還早,此時咱們啟程,趕夜裡就到京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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