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不知道這句話的重點是在「你」而不是在「又」上,只當陳憫之說的是欠自己兩次,冷哼道:「你知道就好。」
少年縮著肩膀,頭頂毛茸茸的兔耳朵也沾了水,低垂下來,長長的眼睫耷拉著,看上去真像一隻蔫頭耷腦的兔子。
不對,兔子都比他聰明,自然界沒有哪只兔子會蠢到主動把自己送進捕食者嘴裡。
秦陌恨鐵不成鋼地想。
他問:「你很缺錢嗎?為什麼要去那種地方打工?」
陳憫之想也不想地說:「我欠顧明珏人情,打算掙錢給他買禮物。」
空氣凝固了。
周遭的溫度仿佛急劇降至冰點,秦陌目光森冷鋒利,像是能在陳憫之身上盯出個洞來:「你去夜店裡做鴨,就為了給顧明珏買禮物?」
陳憫之含糊道:「也不全是,總之我有自己的打算。」
給顧明珏買禮物只是一方面,他其實更想早日攢錢,這樣在畢業後就可以娶老婆。
他姥姥說了,男人二十一枝花,但過了二十五就要開始凋謝了,讓他最好一畢業就把老婆娶回來,再生個大胖娃娃。
陳憫之腦子裡想著些有的沒的,兩秒後才反應過來什麼,瞪大眼睛辯駁:「誰做鴨了,我是去做服務生。」
秦陌已經記不清自己今天是第幾次被氣笑了。
「服務生?」他森森道,「你知道你當時看起來像什麼嗎?」
陳憫之疑惑:「像什麼?」
秦陌道:「像一盤點心。」
一盤供人盡情品嘗,肆意褻.玩的點心。
戴著兔耳朵的少年面龐柔軟,脖頸秀美纖長,被黑色腿.環勒出的大.腿肉豐潤綿軟,哪裡都白白膩膩的,簡直就是純潔和欲.望的化身,只有他自己才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
秦陌簡直不敢想像,當時如果不是他在嘈雜的環境中隱約聽到了陳憫之的聲音,從正在處理工作的平板上抬起頭,陳憫之還會被灌下多少酒,或者被引誘著喝下多少具有各種特殊用途的藥物,最後被人帶到酒店玩兒遍了都不知道。
陳憫之不太能理解秦陌的話,為什麼像點心?他戴著個兔耳朵,要像也該是像兔子啊。
但他該靈活時不靈活不該靈活時異常靈活的小腦瓜子,此刻又敏銳地捕捉到了另一個信息:「那你為什麼會在哪裡?」
陳憫之震驚地瞪圓眼睛:「你也點鴨嗎?」
秦陌咬牙:「我沒有...」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陳憫之拍拍胸脯道:「放心吧,你救了我,就算你點鴨我也不會說出去的。」
秦陌臉色發青,面容扭曲得可怕,他拳頭捏了又捏,骨頭都快攥碎了:「我說我沒有點鴨。」
可他對面的陳憫之晃蕩著個兔耳朵,臉頰都燒紅了,像是開到極致的桃花,一雙小鹿似的圓眼睛跟浸了水似的,懵懵懂懂、迷迷瞪瞪地望著他,顯然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一股無名火竄上秦陌胸膛,他握住少年纖薄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說:「你聽清楚沒有?我說我沒有點鴨,從來沒有過,我去哪裡只是為了——」
只是為了從那一群不學無術的富二代中間,套取競爭對手的商業機密。
可他的後半句話沒能說出來,因為少年已經神志不清地軟倒在他身上,發燙的臉頰蹭著他的喉結,整個人軟得像是要化在他身上了:「難受,好難受...」
秦陌的喉結上下滾了滾。
少年束著黑色腿.環的大.腿飽滿軟膩,小腿纖細秀美,足踝小巧,踝骨圓潤,從上到下都是是剛好長在他審美上的漂亮形狀,在更早,在他第一眼從學校澡堂看到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一點。
那雙雪白的兔耳朵隨著動作時不時刮過他的喉結,像羽毛輕拂,卻頃刻間點燃了漫山遍野的火。
秦陌閉了閉眼。
他掐住陳憫之的下巴,眸光陰狠,盯著他一字一句道:「這是你自找的。」
第8章
陳憫之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酒店了,而在一個冷灰色調的房間裡,室內陳設簡單卻不失格調,牆角擺放著後現代藝術風格的落地衣架,看得出房間的主人審美很好。
他撐著身子坐起來,整個人陷在深灰色的被褥里,臉頰上帶著剛睡醒的紅暈,腦袋懵懵的。
這被子的味道和他被秦陌抱著時聞到的味道好像,陳憫之想,清冽好聞,又帶著寒山般的冷意,像被大雪覆蓋的松林。
但他現在是在哪兒呢?秦陌呢?
啊...秦陌...
隨著這個名字在腦海里浮現,一些斷斷續續、不甚清晰的記憶也如同潮水般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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