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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來了京城,才知曉自己已有身孕,只是在京城的日子食不果腹,他消瘦下去,肚子的弧度也必尋常孕夫小上許多。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束腹並非長久之計,遲早會被看出來的。

他要儘快擇一棵良木,否則再無法立足京城。

裴淮義甫一下朝,便朝著弦月堂來,聽雪竹匯報導:「主子,屬下打探到,那位楚公子來京為的是尋妻主。」

「來京數月,他還不曾找到妻主,只怕對方是不肯見他,」裴淮義揚了揚眉頭,「那女子不要他了?」

「屬下不曾打探到楚公子妻主的身份,屬下斗膽猜測,他的妻主興許是遭遇了不幸……」

裴淮義掃了她一眼:「猜出來的事,也要拿出來說嗎?」

雪竹垂首道:「是屬下不嚴謹了。」

「不該如此,」她沉吟一息,道,「即便是遭遇不幸,作為京城人士,如何有查不出的道理?」

楚臨星的身份,聽上去沒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但裴淮義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個身份,太容易動手腳了。

「若非是當初鎮壓時被剿殺的流民,便只有一種可能了,」雪竹思考一瞬,道,「他本沒有妻主。」

裴淮義卻沒再糾結這些:「他人呢?」

究竟是否是楚臨星編造出來的,於她而言並不重要。

如果楚臨星能為她提供出成恩的消息,就算那位妻主是他編造出來的,裴淮義也能陪他演上一演。

裴淮義將密信折起,遞給身旁的雪竹:「處理掉。」

辰時的弦月堂還有些冷清,郝掌事見來人,笑臉迎上來:「裴大人今日怎的來這麼早,可要李公子相陪……」

「楚公子呢?」

她察覺郝掌事的笑意一僵。

「楚公子還病著,實在不便見客,不若讓李公子陪大人?」

裴淮義沒有應聲,堂內依稀傳來細碎枝條划過地面的聲音。

她沒有理會郝掌事,順著聲音而去。

摺扇挑開竹簾,楚臨星持著掃帚於廊下清掃,清瘦的身影映入眼帘。

郝掌事的臉色有些難看:「大、大人……」

他外罩了一件不合身的外袍,穿堂風吹過,不堪一握的窄腰被勾勒出弧度來。

瞧見來人是她,楚臨星的俊臉登時變得煞白,掃帚應聲而落。

第6章 第6章滾燙

裴淮義面上沒什麼多餘的神色:「不是說人還病著,不便見客?」

如今楚臨星沒有臥床養病,反倒拿著掃帚做著下人做的事,郝管事的話分明就是搪塞她。

郝宛冷汗連連。

裴淮義是脾氣好,但能年紀輕輕坐到如此位置的女人,又怎麼真的是什麼善茬?

他沒有膽子去得罪裴淮義,此刻慌忙找補:「裴大人,這,我也不知楚公子……」

裴淮義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眼下是什麼情況,她已然看得清清楚楚,哪至於再聽郝掌事解釋一番。

「琴館原是這麼磋磨人的,」裴淮義揚起眉頭,「這可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啊。」

她朝著不遠處,將頭垂的很低的楚臨星招手:「來我這裡。」

楚臨星這次沒有猶豫,乖順地走到她身邊,只是頭都恨不得扎進地里了。

她的親衛風蘭抱臂冷聲道:「不知嗎,我倒不知郝掌事緣何為了肖大人得罪陛下,還是郝掌事別有居心,一句不知便輕輕揭過。」

郝掌事再不敢解釋,忙帶著哭腔:「大人,楚公子昨日得罪了肖大人,琴館乃是小本生意,楚公子這般可是要斷琴館眾人的路啊!」

「還以為郝掌事會繼續嘴硬,」風蘭睨著他,「原還想究竟是烙鐵硬還是郝掌事的嘴硬。」

郝掌事瞧上去也不過三十歲左右,如今帶著哭腔,倒也真顯得楚楚可憐起來。

他到底是一介男子,哪裡經得起這般嚇,登時哆嗦著身子告饒不止。

裴淮義明顯能察覺身後的琴師還有些瑟縮。

「求求裴大人,我知錯,只是琴館數張嘴等著吃飯。」郝宛說這話時,想要扯住她的一點袖口,以求憐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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