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很不高興地在反抗她。
她垂眼,對上楚臨星含著薄怒的眼睛。
第13章 第13章不可追
「擋什麼?」裴淮義溫和地道,「我瞧瞧你的傷。」
楚臨星看著她,這幅警惕的模樣,莫名叫裴淮義想起她獵殺的那頭鹿。
他想要後退,卻被裴淮義的視線定在原地,逃離不得。
「血都滲出來了,小楚公子,」裴淮義看著他,不許楚臨星的眼神躲閃:「看到我來,你好像很意外,你在盼著誰來呢,楚公子。」
「肖柏嗎?」
溫熱的吐息落在他的頸側,楚臨星的身子也僵硬著。
她語調平常,那句小楚公子卻觸及他腦海中繃緊的弦,叫他想要遠離自己。
掌心那截腰肢的溫度被層層布匹遮擋,她感受不到楚臨星的溫度,也丈
量不出他的腰身。
「穿這麼厚,怕冷麼?」裴淮義問。
成恩也十分畏寒,總喜歡往她懷裡鑽。
他的長睫顫得厲害,撲簌簌的,像只振翅欲飛的蝴蝶。
分明裴淮義的語氣很平和,卻叫他不寒而慄。
身份的差距在這裡,她想要楚臨星做什麼,他都沒有反抗的權利。
楚臨星害怕她,更害怕她發現點什麼。
他只搖頭,希望裴淮義能早點走,放過他。
只是裴淮義沒有如他的意,她坐在那個位子上,道:「楚公子,上次我問你的問題,你沒有回答。」
楚臨星茫然地看向她,顯然已經忘了是什麼問題。
但在對上那雙眼眸時,他明顯心虛地低下了頭,看向一旁的茶壺。
茶壺裡已經沒水了。
到了這時,他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維持尋常的眸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卻聽裴淮義說:「我不喝茶,不必辛苦了。」
一副很體諒人的模樣。
「更不必去接水,」她看穿了楚臨星想要藉此離開的心思,根本不打算給他離開的時間,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為什麼怕我?」
「成恩的下落,你又知道多少?」
她連串的問題,在楚臨星聽來像是逼問。
裴淮義看見他垂著眼睛,搖頭。
又搖頭,不管她問什麼,他都要搖頭。
內室安靜下來。
裴淮義靜默地看著他,也沒有允許他退下,無形當中的壓力叫他不由得喉頭髮干,方才衣不蔽體與羞恥讓他發抖,此刻渾身都因著她的注視滾燙起來。
裴淮義顯然不打算信這話,輕笑一聲重複方才的話:「為什麼怕我?」
這是要他必須給出一個理由了。
眼前的景象都被眼淚模糊。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她們此刻站在了對方的對立面上。
那日在肖府上,他已經得知母父是便成了李雲邦的替罪羊,他的母父就這麼離開了他。
楚臨星數月不曾睡過好覺。
他不明白,這樣的不幸為什麼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明明起初自己是坐在柔軟的鵝絨榻上,怎麼後來就日日跪坐在古琴前,整日麻木地為那些大人們奏曲。
裴淮義卻和李雲邦站在了一起。
她那樣溫柔正直的人,居然與奸臣同流合污。
這樣的認知,讓楚臨星感到陣陣眩暈。
那他母父的死呢,會跟裴淮義有關嗎?
溫柔良善的,不一定是好人嗎?
他註定不能對裴淮義吐露真相。
「大人多慮,我只是怕觸及大人傷心事。」他拭著推開裴淮義。
她們離得那樣近,楚臨星能清楚感知到她有力的心跳,他曾經夜裡很喜歡聽裴淮義心跳的聲音。
他深知自己抵抗不得,推拒的動作因為矛盾,顯得欲拒還迎起來。
不是說裴淮義溫和儒雅嗎,為什麼她待自己一點也不溫和,只讓他覺得危險不可接近。
裴淮義平靜地點評:「我覺得這個有些牽強了,楚公子不覺得嗎?」
好像只要他說不覺得,裴淮義就真的會放過他一樣。
「怕傷我的心?」裴淮義微微搖頭,眸光牽動著他的心緒,「楚公子不說,才是在傷我的心……」
「楚公子,成恩同你說過我們的關係嗎?」她問。
楚臨星依舊垂著眼眸,是她的氣息緩緩逼近,帶著溫和的意味,沒有曖昧,只多了些上位者不容抗拒的壓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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