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言語再一次強調,這次她在陳淮禮有動作前,趕緊先下了床,也不管拖鞋在哪處,光腳先匆匆去了客廳。可能再晚一步,這口水又會喝不上。
茶几上還殘留著昨晚的果盤,經過一夜,應該也無法入口。她收拾殘骸,將它送去了應該待著的地方。
夏日的炎熱如影隨形,客廳沒有空調,只是出來一會便覺得身上黏膩。姜昭昭喝完一杯水,想了想,還是打算洗個澡。
衣物放在臥室,她站在門前,有那麼一瞬間,竟然害怕打開門。她把所有原因歸功於昨天晚上的胡鬧,昏暗的夜色將意識也攪得混亂,但是仍然能記得那時的感受。陳淮禮像是要將她拆碎,然後一塊塊地吞進肚裡。
那樣貪婪的欲望,夜色中也能看清。
還沒多想一會,房門就被打開了。陳淮禮問:「怎麼不進來?」
沒有了睡醒的倦怠,他的一雙眼黑得剔透,像琉璃,讓人有種錯覺,所有謊話在它下面都無所遁形。
她模稜兩可地說:「我在想要不要進來。」
陳淮禮看著她,空調機器在運作,有輕微的嗡鳴聲,冷氣從他身後緩緩溢出,蔓延到門邊。門外的光線似乎都被收進這雙眼裡,黑得沒有剔透的光彩了。
姜昭昭仿佛又看到了昨天晚上的他,只是下一刻,陳淮禮低下了頭,碎發遮住了眼,遮住了那深邃到沒有邊際的黑。
他出口的聲音輕,帶著點放下所有身段到塵埃里的低,「昭昭,是我不好。」
或許他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敏銳地感受到了她低沉的情緒,就將所有的過錯放到自己身上。
姜昭昭還沒來得及說話,陳淮禮就牽住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沒有完全握住,只虛虛地牽住她的手指。
「不要丟下我。」
她捧起他的臉,眼下的淚痣墜著,盛滿了哀愁。她輕輕吻了一下,原來哀愁是沒有味道的。
「你在想些什麼?」
「把我當成了吃完就跑的人?」
她覺得陳淮禮腦內已經演完了一出狗血話劇,她的形象在這話劇中無疑貼上了負面的標籤。
「你好像不開心。」
陳淮禮稍稍握實了她的手,「好像是因為我不開心。」
「只是有點累。」姜昭昭立刻意識到這句話有歧義,趕緊補充下一句,「昨天晚上……你需要適可而止了。」
裝作大方地和他討論這個話題,陳淮禮眼下的淚痣換了另一種情緒安放。他低頭,勾著唇笑,那素白的臉色一下就變得光華萬千了,灩灩生輝。他在姜昭昭耳邊低語了一句,換來對方的瞪眼。
她甩開他的手,收拾衣物去了浴室,在合上浴室門的瞬間,又對他強調:「適可而止!」加了重音。
水聲傳來的時候,陳淮禮臉上的笑淡了下來,多種情緒在他臉上起伏,尖銳的,戾氣的,瘋狂的,只是很快,又安息於一片平靜。
民宿的樓梯是木質的,人走上去難免會發出吱呀的響聲,像是搖搖欲墜的建築物,但好在,它維持住了安穩的結構,看起來沒有崩塌的危險。
從聽到樓梯的響動到敲門聲的響起,只有短短一瞬,陳淮禮打開了門,清晰地看到門口男人的愣怔情緒。
紀停北知道給他開門的人是誰,他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隱世之人,在十丈軟紅塵中打滾,也知曉攪動風雲的人物。於是他彬彬有禮地伸出手,主動先介紹了自己:「紀停北。」
陳淮禮點頭,「陳淮禮。」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忽視了紀停北伸出的手,而是看向他手中拎的東西。
紀停北不動聲色地收回手,裝在塑膠袋中的活物不甘寂寞地跳動了一下,充分彰顯了它的存在感。
「姜老師要的魚。」恰如其分的解釋,紀停北望向他,適時地問了一句,「姜老師呢?」
「在洗澡。」他平淡地說出這麼一句曖昧的話語,隱下的含義足以令人浮想聯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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