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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霎時面如土色,失魂落魄地離去了。

黃昏,天邊暮色四起,餘霞成綺。

卞持盈坐在廊檐下,手裡捧著一本書。

天兒有些熱,朝玉手執紈扇,在一側替她扇著風。

想起白日的場景,朝玉仍有些忍俊不禁:「四娘子怎麼也沒想到,您知道她在偷聽,所以故意說那些話來逗她。」

後來卞持盈還是改口了,打算明日一早回宮。

此刻,面對朝玉的揶揄,她嘴角微翹:「逗逗她也挺有意思。」

朝玉想起卞知盈踉踉蹌蹌狼狽離去的背影,啞然失笑。

不過她轉瞬想起了別的,笑意微斂。

「殿下。」她斟酌話語:「當初四娘子因為陛下對您橫眉冷目,您不介意嗎?」

卞持盈哼笑一聲,合上書:「她就是小孩子心性,我與她計較這些做什麼?她對晏端壓根兒沒有情愛可言,不過是如孩童一般,對物什的占有罷了,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吃過晚飯後,天色尚早,卞持盈帶著朝玉去園子裡散散步,消消食。

見她眉頭緊鎖,朝玉問道:「殿下還在想小郎君被設計一事嗎?」

卞持盈頷首:「雖然探查的結果是榮家動的手,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朝玉沉吟片刻,遂道:「殿下是覺得,有人嫁禍給榮家,想借咱們的手,去對付榮家?」

她想了想,遲疑開口:「會不會是太后?」

卞持盈剛想反駁,倏地一道鳥叫聲響起,她眉目沉了沉。

府里有動靜,貼身暗衛去探查情況了。

卞持盈心裡忽然有些不安,她側目吩咐朝玉:「我去娘那兒坐一會兒,你去看看阿燁在做什麼。」

前往崔珞珠院落的途中,卞持盈要經過一處假山,正當她走近時,驀地聽見一道熟悉無比的聲音。

「那冷心寡情的混帳玩意兒,誰會喜歡?」

「我就喜歡知盈這樣的性子,知冷知熱,又活潑可愛。誰像她那樣,就知道冷著臉也不知道給誰看,當了皇后就是不一樣,氣派得很!」

「連家裡人都不放在眼裡,非要人恭恭敬敬地捧著她才是!要不是看她有點兒用,誰會睬她!」

「早知道她會長成這個鬼樣子,當初剛生下來就該將她溺死才是!」

卞持盈面無表情地聽著,這些話出自她最親近的家人之口,此刻卻像一把把尖刀,血淋淋地刺入她的心口,她幾乎可以想到崔珞珠面目猙獰的模樣。

她知道母親怕她,但是沒想到,竟也恨她。

她的母親,此刻不知道是在向誰訴苦,將她這個女兒貶得一無是處,仿佛她身上背了萬千罪惡,才會被親生母親這樣貶罵至此。

可是卞持盈想這樣嗎?

從小,她不被父母親近,母親總是請來最嚴厲的嬤嬤,最嚴苛的師長,不許她哭,不許她話太多,不許她撒嬌,更不許她隨心所欲。

活了二十幾年,她歷經無數次跌倒,歷經無數次痛苦,可在她二十幾年的人生中,從沒有誰與她站在一起過,握著她的手與她一起前行。哪怕是至暗時刻,也是她一個人咬著牙,生生捱過來的。

以前倒是有晏端與她同行,可夫妻二人早已離心。

卞持盈也是人,夫妻離心之痛如剜心掏肺,她常常因此徹夜難眠,卻沒有人可以訴說痛苦。雖貴為皇后,她身上的擔子不會輕,背負的東西也不會少,那些刀光劍影、朝海浮沉也從來只多不少。

她於黑夜踽踽獨行,於荊棘中赤腳走過,滿身傷疤,滿心苦楚。風虐雪饕,大雪盈尺,無人替她撣去肩上霜雪,狂風獵獵時,她只有一個人咽下無數風霜,於山巔煢煢孑立。

如今,就連最親近的家人也嫌她,用最惡劣、尖銳地語氣和言辭來辱罵她。

一口血哽在胸口,卞持盈扶著旁邊的碧綠翠竹,弓著背、垂著頭,臉色煞白如雪。

她緊咬牙關,看著從假山邊沿露出來的一截墨紫色衣角,驟然泄了氣,牙關一松,嘔出一口血來。

【作者有話說】

晚安,千萬保重身體。

第27章 霧裡看花

◎生母嫌惡,姊妹冷淡,夫妻離心◎

「殿下!」遲月回府尋來,卻撞見此等情形,嚇得她趔趄兩步,險些摔倒。

她連忙上前將人扶住,神色驚惶:「殿下這是……這是怎麼了?」

假山處,那抹墨紫色已經不見蹤跡。

卞持盈死死盯著那處,一手擦去嘴角血跡,一手拂開遲月,聲音嘶啞:「即刻回宮。」

皇后突然回宮,卞知盈一臉茫然地看向兄長卞燁:「不是說明日回宮去嗎?」

卞燁也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或許是有要緊事需要長姐裁度。」

他看向幼妹,嘆口氣,伸手揉亂她的額發:「你少去惹長姐,早些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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