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月見她杯空,立馬續上水:「查過了,只是尋常人家裡的寡婦,並無異動。」
「她必有所求。」卞持盈看著喝水發呆的寶淳,眸光凜冽:「若不沾我們,便不必管,若是求上隔壁,更無須多管閒事。」
遲月眼皮一跳,她看著卞持盈,驚訝出聲:「夫人是說……那人是打的郎君的主意?」
此話一出,她在心裡迅速轉了幾個彎,當即便清明了。
他們一行人雖行事低調樸素,但那通身的氣派,一眼便知不是尋常人家,況且還有僕從隨行,料想是富貴人家出來遊山玩水。
在那婦人眼中,晏端年輕,皮囊不錯,略有些家底,可以打一打主意。
遲月一臉複雜神色:「郎君他……怕是無福消受。」
晏端再如何,也是一國之君,環肥燕瘦的美人他見過無數,或俏麗可人、或端莊嫻雅、或嫵媚多姿,他什麼樣的美人不曾見過?那婦人勉強稱得上是清麗,恐怕入不得他的眼。
卞持盈微微一笑,她伸手撥了撥寶淳的額發:「這便與我們無關了。」
暮雲四合,寒風呼嘯。
翌日清晨,清點行李後,一行人準備出發蜀州。
卞持盈牽著寶淳下樓,母女二人說說笑笑,看來心情不錯。
直到卞持盈看見晏端身旁的婦人,笑意微斂,寶淳臉上的笑意也僵住了。
晏端摟過婦人,挺直腰板,看著卞持盈道:「敏娘既已跟了我,我便要給她個名分。」
卞持盈平靜挪開目光,看向他身旁的婦人。
那婦人含羞低眉:「今後,妹妹就全仰仗姐姐關照了。」
直到上了馬車,卞持盈也未置一詞,寶淳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夫人。」遲月上馬車來,遞過一張紙。
卞持盈伸手接過,細細看來。
紙上記載了那婦人的生平底細,詳盡無誤。
即便詳盡無誤,但那婦人終究是普通百姓,就是將她生平盡數摘抄來,也不足一張紙。
胡敏敏,梁州人氏,家境貧寒,早年嫁作人婦,無子女,丈夫病故後,婆家放其回娘家過活至今。
寥寥數語,言盡此人一生。
「夫人是懷疑她居心叵測嗎?」見她一直盯著那張紙,遲月忍不住出聲道:「即便她是有心比天高的傲氣,也不過是黃粱一夢,夫人何必在意?」
卞持盈將紙擱下,往後一靠:「恐怕不止於此。」
偏她又看不出這胡敏敏到底是何居心,只是敏銳地察覺到,此人不是簡單人物。
「多派人盯著她,謹防她生事端。」
「是。」
冬日,蜀州多雨,整日陰沉暗淡。但街上還是挺熱鬧的,人來人往,吆五喝六,叫賣聲聲聲入耳。
客棧里人不多,寶淳年幼喜鬧,於是每每餐時,卞持盈都會帶著她下樓來大堂里吃飯。
蜀州吃食口味偏重,麻辣鮮香,是卞持盈愛吃的。寶淳年紀小,腸胃禁不得這般刺激,只能吃一兩口解解饞,大部分時候都吃得清淡溫和。
外邊兒下雨,出行不便,日子太無聊了。寶淳不知道什麼時候和客棧里的帳房先生熟絡了起來,正纏著人講故事聽。
卞持盈捧著一本書,坐在窗邊,聚精會神。
「……且說那帝江,似一團火焰,六隻腳一閒!唬得眾人一驚,嚇得屁滾尿流,又看他四對猛翅,扇得飛沙走石、天昏地暗!一時不見日月,昏昏浩浩……」
帳房先生將神話故事講得繪聲繪色、活龍活現,寶淳聽得認真極了。
她時不時變幻神色,一時皺著小臉驚惶萬狀,一時又擰緊眉頭揪心萬分,隨著故事情節高低起伏,聽見故事的主角脫險,她立馬舒展眉頭,長吁一口氣,拍拍胸脯,作放鬆模樣,實在是嬌憨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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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人在暗中盯梢,仔細行事。」胡敏敏坐在窗前,看著陰鬱天色,她皺緊眉頭:「她知道我們有問題?」
丫鬟阿秋道:「皇后以聰慧聞名於世,想來必定敏銳,我聽說她生性多疑,一時防備我們,也是意料之中。」
胡敏敏眉頭鎖得更緊:「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就此坐以待斃?復國大計刻不容緩,我們不能讓姓晏的坐穩這江山。」
「不然……」她眼中掠過陣陣精光:「我們殺掉皇帝?」
阿秋:「不可,殺掉皇帝,不就便宜了皇后?殺掉皇帝容易,可對付皇后難上加難。」
「姓晏的坐不穩這江山。」阿秋一雙眼眸生得黑黝黝的,她盯著窗外的枯樹枝:「若沒皇后輔佐,晏家根本坐不了這麼久的江山,我們的心腹大患,是皇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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