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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左侍郎齊嵩赫然在位,賀雲昭與他對上眼神,頓了一下,她拱手示意。

齊嵩淡淡點頭。

賀雲昭時候來才知道,這位在皇宮裡和曲閣老一起在御前抨擊理國公的侍郎大人還是齊老的兒子。

韓軫並未起身講什麼話,只是略點點頭,樂聲已起。

賀雲昭瞧了一眼,似乎齊侍郎和韓軫在說什麼話。

她松松肩膀,說笑著和石芳典等人一起說話。

淡淡的樂聲悠揚的傳來,身邊一位青衣青年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詫異的轉頭,「世……」

隨即點點頭。

賀雲昭只是扭頭看了一眼奏樂的師傅,身邊猛然就換了人。

她驚訝道:「裴世子?」

裴澤淵點點頭,輕聲道:「賀兄。」

方才的那人與賀雲昭只是有些熟悉,兩人坐的不算近,換了裴澤淵,他提一下圓凳倒是坐的近了一些。

「剛瞧見你,許久沒見,便過來了。」他意簡言賅,望著賀雲昭,神態認真。

賀雲昭一瞧,如今的裴澤淵似是養好了傷,看起來健康許多。

一身暗青色長袍,束著窄窄的黑色腰帶,沒了那層傷的覆蓋,他本人是個極俊俏又鋒利的少年,身姿矯健,能瞧出他渾身上下都有習武的痕跡,腳步輕步態穩。

裴澤淵有些僵硬的挺直肩膀,他好似應該多說幾句關心一下,但這個時候他嘴笨突然笨起來,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側著頭,盡力笑了一下。

一張僵硬的笑臉出現在賀雲昭眼前。

賀雲昭:「……」這臉是沒養好嗎?

撲哧一聲,賀雲昭沒忍住笑了。

前邊的人還在推杯換盞,賀雲昭這裡已經吃飽了開始欣賞奏樂。

裴澤淵就仗著人多聽不清,他湊在賀雲昭耳邊十分小聲的隱晦代指的講自己幹了什麼事。

事無巨細,交代的清清楚楚。

賀雲昭留神細聽,便不曾關注別的地方,殊不知前面已經提到了她名字。

齊嵩摸著鬍子笑道:「近來京城若說才華最矚目之人當屬賀三郎,一首如夢令簡直都要讓京城的海棠花供不應求了,讀書人都在臥房擺一盆海棠花,清早起來問一聲。」

「哦?」韓軫不以為意,韓家是累世的士族,這等營造名聲之事他們最熟悉不過。

許是齊嵩的哪位子侄,韓軫如此想著。

他剛剛回京,雖說早已打點好位置定下了去戶部,但到底是離京城幾年,陌生了許多。

雖然說聽家裡人說過京城的情況,但不親身感受,如何能得出自己的結論。

京城不比邊疆,邊疆雖窮苦,但是人和事兒都簡單,他只需專心理清財務就好。

京城卻不同,要會做事,更要會做人,差了一樣,便會跌下去了。

齊老德高望重,他老人家的品行是得到先帝認可的。

齊嵩蒙受餘蔭,年紀輕輕坐到了兵部左侍郎的位置,上次還和曲閣老聯手改了京都大營的建制,多年不見,這人手段高明了許多。

思及此處,韓軫笑著道:「既然你如此推崇,那我少不得見一見人了,我倒要看看這賀三郎是什麼人?能叫你齊嵩如此的滔滔不絕於我介紹。」

齊嵩一聽就明白,韓軫這是先入為主了,不認為賀三郎有什麼絕世的才華。

若是當真感興趣,此時該問的就是那首詞了。

既然不曾問作品,只是一味地提起人,可見話非真心。

齊嵩靠在椅背上,心道韓軫啊,這你可是狗眼看人低了。

他暗自一笑,隨即道:「見人容易,今日就能叫你見到!」

韓軫一愣,他還真是不清楚到底都請了什麼賓客。

齊嵩低聲提醒道:「這還是丁老的弟子。」可不是繡花枕頭一般的公子哥。

他本意為提醒韓軫不要輕視人,免得不小心失了顏面。

卻不知韓軫一聽倒是蹙眉不喜,他先入為主,認為此人才學一般,不過是吹捧出來的。

因齊嵩為人十分低調,不同於熱愛詩詞性子昂揚的齊老,齊嵩本人是十分能適應朝堂的。

不說圓滑以對,且看他能直接和曲閣老聯手毀了理國公在京都大營的局面就知道他本人對於權術是有一份心得的。

這樣的人,旁人或許會因為齊老的名聲而認為他也是正直的人,韓軫卻不會如此認為。

所以當齊嵩本人提及什麼才子,韓軫是一概不信的,但他願意給這個面子。

只見齊嵩抬眼四處一瞧,他高聲道:「賀三郎可在?」

賀雲昭一頓,聽見聲音後手裡的花生剛扒出來,她順手往裴澤淵手裡一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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