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昭低下頭看著懷裡的小小的孩子,小的誇張,幾乎只有兩個手掌那麼長。
紅彤彤的皮膚,皺在一起的小臉,頭上還有許多白白的黃黃的東西,胳膊腿軟的不可思議。
她眼神複雜看著這個孩子,在看到姐姐生產的場景之前,她對這個小侄子是那麼的期待。
但是看到大姐受到了那麼多的痛苦,甚至於在生產時候會被接生婆態度不好的對待。
產婦這樣的屈辱沒有尊嚴,甚至如果她們沒來,那麼生產後的大姐還要接受不小的顛簸才能到臥房。
想到這些,她再看到這個孩子心情更加複雜了。
她面上只是笑著,表現的十分喜悅的誇讚這個孩子。
回家後的賀雲昭還是沒忍住,把看到的事告訴給母親。
賀母微微一愣,卻道:「都是這樣的,你莫要多說什麼,叫人知道了,你大姐是要丟臉的。」
賀雲昭眼睛一晃,才終於意識到為何接生婆有恃無恐的那般態度,因為無論生產的是任何人,她們都不可能把生產時候的細節說給外人聽。
有關生產的一切都是不能提及的,不能說出口的,是極端羞恥的,但作為一個女子不生,那可不行。
賀母為難的看著賀雲昭,她此時此刻才是無措,小昭是當作男孩子養大,的真不知道如何解釋這些,只能是輕輕道:「你好好念書,將來你若能為官作宰,錦書能有你這個弟弟,她自然不懼什麼。」
賀雲昭眨眨眼,心中輕嘆一聲,她其實說出口的一瞬間也轉過彎來。
此事不能說,賀錦書也有自己的自尊心要維護。
轉念她又想到,女子生產是這樣一個無助的境況,她看著眼前的母親不由得也有些心疼。
可她說不出什麼柔軟的話來表達對母親的心疼,只能是悶悶的坐下趴在母親懷裡,環抱住她整個後背,頭貼在母親的肩膀。
如果一隻小羊一樣窩在母親的脖頸處,可她的心中卻有無限的勇氣,她再一次意識到女子的處境何其艱難,她一定要竭盡所能的保護好家人。
賀母神態一軟,還以為她是被錦書生產的事氣道了,抬手用手指溫柔的蹭著她的鬢角,輕輕撫摸她的脖頸,溫柔的仿佛像一團溫水包裹住賀雲昭。
她從這裡汲取到最大的勇氣和力量,讓她面對一切困難。
……
京城的天一日日變幻著,理國公府門前遭人罵寫下的詩句都褪色了不少,裴澤淵趁著賀雲昭鄉試之前他又吩咐人描了一遍,據說墨跡褪色容易有不好的預兆。
而賀雲昭本人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她幾乎是以最平淡的態度對待這次的考試,院試時還在努力呼吸平復心情,如今到了更加重要更加困難的鄉試卻不再緊張了。
趙同舟羨慕的看著她,「雲昭師弟,你這樣平穩的實在都叫人嫉妒起來了,你都不知道現在外人是如何說你的。」
「哦?」賀雲昭好奇,「如何說我的?」
趙同舟道:「外人說,明月郎是院試的案首,這次必然也是為頭名而來,不少人都去參加各種文會,唯獨你反倒是低調起來,可見是心中惴惴不安不能得到第一名。」
他無奈一攤手,「這要是被那些人看到你如今的神態氣韻,只怕是又要道你是自信學識能得第一才如此安穩了。」
賀雲昭一彎嘴角,「外人說的什麼有什麼要緊,答案是自己寫的,待放榜後,一切就明了。」
第38章
上一次參加院試, 賀雲昭倒是熱衷交際,一來為了揚名,二來也是多交些朋友了解更多消息。
此次鄉試卻不同, 她名聲已經足夠, 無需再去費心經營, 若是常出去露面, 反倒是易惹來禍端。
聲名如同烈火烹油轟然作響,引得世人矚目, 卻忘了私下的暗潮湧動。
賀雲昭剛剛以才華聞名後, 收穫的都是一致的追捧, 甚至於她慣用的筆墨都被人贊是頗有文氣。
但是到了如今, 僅僅因為她要專心備考, 而不出去參加各種宴會便被有些人認為是恃才為傲, 這世上到底是見不得人好的人更多些。
賀雲昭雖認為自己不會被外界的言論影響太多,但她還是儘量避免影響自己心情,他們要講就任由他們講去。
說不得就是這些繁雜言論攪亂了人心,叫那些言語惡意之人自食其果不能專心科考,這些文人嚼起舌頭來半點不比村頭巷尾的老人家差。
鄉試定在八月初八,比往年早了幾日, 學子們怨聲載道, 往年好歹是安排在中秋後,安安穩穩過個節再去考試。
如今定在中秋之前,這哪裡還能安穩的了,考試成績一出, 考好了是喜上加喜,考不好的也別念著中秋合家團聚了。
七月十九,賀雲昭收到一個邊疆寄來的包裹, 穆硯總算是恢復了同京城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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