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開賀雲昭的視線,側頭看著那邊的白瓷花瓶,道:「安王被我教訓了一頓,我在陛下哪裡提前說了,你不必擔憂。」
賀雲昭啞然,扭扭酸痛的脖子起身走到裴澤淵對面的榻上往後一躺,感覺腰間甚至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她嘖一聲,贊道:「長進了不少嘛,還知道先下手為強了。」
裴澤元忍不住彎起嘴角,她沒有立刻問他為什麼教訓安王,而是第一時間發現他長進了。
他猛點頭,「我教訓他之後先告訴陛下,這樣就算日後查出來也有陛下頂著。」
至於他在皇帝舅舅面前的小心機,他卻閉口不提。
兩人閒聊幾句,賀雲昭說話也沒怎麼思考,畢竟累的很了。
裴澤淵注意到她時不時的會用左手捏捏右手的骨節,他立即問道:「是手寫累了嗎?」
賀雲昭無奈道:「寫的多了就會這樣,忍一忍就好了。」
裴澤淵抿唇,俯身下去拉住賀雲昭的手,賀雲昭立刻抽回手,蹙眉道:「做什麼?」
他急忙解釋,嘴皮子快的簡直不像他,「我從小習武很會處理這種酸痛,我幫你按一按。」
賀雲昭半信半疑,翠玲是會醫的,都說了真不是病,只是累的。
裴澤淵補充道:「也不是病症,但按一按會舒服一些。」
他再次伸出手,這次似乎沒有被拒絕,他便大著膽子按起來。
裴師傅的技術很不錯,指根處開始按起,用拇指揉圈,每個指節都會照顧到……
酸痛瞬間被緩解不少,賀雲昭若有所思,裴澤淵這種行動力,幹什麼都會成功,說干就干也太強了些。
傍晚離開書房的賀雲昭走了兩步疑惑的扭頭,院中的這顆柳樹每根枝條上竟都掛著一個小孩拳頭大小的雪球。
「噗!」她忍不住笑了。
……
會試的考試時間在鄉試第二年的春天,從二月初九開始,一共考三場,每場一日,中間會間隔兩日。
地點在禮部的貢院,考生們進入禮部的貢院後幾乎是和鄉試一樣的步驟,不過是由禮部的官員來負責之前小吏做的事。
初九當日考的是四書文三篇,五經文四篇,每篇不少於三百字,還要寫五言八韻詩一首。
賀雲昭深呼吸一下,便笑著同家人點頭,往貢院走去。
賀母的眼淚刷的一下便流下來,心情萬分複雜,心疼和驕傲雜糅在一起,還有很多很多的擔心。
到了會試,兵卒搜身更松一些,賀雲昭痛快的張開手臂任由檢查,兵卒拿著一把特製的小棍子在賀雲昭身上輕點,倒是沒有多在意。
這些兵卒們也不在外訓練,一直是負責禮部的這些事情,眼睛毒辣的很,幾乎一個照面就能逮住緊張的考生。
像賀雲昭這樣十分年輕且看起來十分坦然的他們隨便糊弄糊弄就過去了,反倒是那些看起來年紀大的才最容易出作弊這種事。
科考又不是一桿子買賣,這次不過下次還能考,要是一朝作弊被逮住,說是流放,但最後以這些書生們的身子骨只怕是難逃一死。
大晉只有院試之前的三門童子試搜身最嚴,兵卒是摸著考生的身體,查看是否有夾帶。
賀雲昭以國子監監生的身份避開前面三道童子試後,剩下的院試、鄉試、會試,兵卒們看她那麼年輕,都不會懷疑到她,自然不會特別認真。
大晉禮待文人,到了院試之後為了照顧這些文人的顏面搜身都比較敷衍,只有對待那些看起來很可疑的人才會申請上司搜身。
賀雲昭也曾想過萬一不幸被發現怎麼辦,那就只能靠宗室里年紀最大輩分最高的祖祖保下她的小命了。
對她的詩篇萬分追捧的人也會哭著到宮門口為她發聲,大晉對才華的追捧是極度熱烈的。
而那些老古板更不會希望她做的事被傳出去。
幸運的是,因為她太過坦然,並沒有兵卒懷疑她,只是常規搜身。
別說這一場會試,上一場鄉試時,因著過來送考的裴澤淵在軍中有些名聲,兵卒們待賀雲昭都小心許多。
這次裴澤淵在賀雲昭的請求下也來了,他也是提出了一個請求,賀雲昭考試期間他來照料。
不得不說,裴澤淵上次做的很不錯,賀雲昭也就應了,甚至開始思考要不要在殿試之後和裴澤淵結拜一下。
這小子看起來很想加入他們賀家啊。
賀雲昭進貢院前,回頭看向祖母、母親,只見裴澤淵已經完美的和她的家人混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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