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賀雲昭一到翰林院,便見好多人面色焦灼,手頭的東西都放下了,都交頭接耳的說著話。
賀雲昭還納悶呢,就被孟丞拉了過去,與顧文淮湊到一起。
顧文淮順著賀雲昭視線扭頭一看,便明白過來,他解釋道:「曲修撰一早就進宮了。」
賀雲昭擺擺手,她疑惑道:「不是這個,我是好奇大家是怎麼了?」
「你沒聽說?」顧文淮忍不住問道。
賀雲昭搖搖頭,她好奇道:「什麼事啊?」
顧文淮張嘴欲說,臨到嘴邊還是壓低聲音,「冀州節度使蕭臨死了!」
賀雲昭順著他的目光面露驚駭,「蕭節度使死了?什麼時候死的?」
「七天前!」顧文淮道。
不,至少是九天,賀雲昭心道,她面上還是適時的露出震驚之色。
蕭臨死在蕭長灃之前,蕭長灃死後她在莊子上又待了五天,第六天接穆硯,第七天進翰林院,今日剛好是第九天。
賀雲昭蹙眉,兩手垂在身前交握在一起,她神色緊張的問道:「怎麼會出這種事,是怎麼死的,急病還是?」
顧文淮搖搖頭,「還不清楚,只知道一大早侍講等人都進宮了。」
節度使負責某一地的軍事指揮,蕭臨的權柄不可謂不重,他的突然死亡帶來的影響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顧文淮還不太理解,他出身寒微,是憑藉著過耳不忘的天生能力才得到大儒師父的賞識。
他來京城不久,對大家緊張到放下手裡的活計還不太理解,他猶豫著抬手怕拍拍賀雲昭的肩膀,道:「同咱們干係不大,只是看大家都緊張。」
賀雲昭嘆口氣,她為難道:「顧兄,這蕭節度使是我師父丁老的女婿,聽聞此事我心裡也是急了些。」
顧文淮的手一僵了,他小心的收回了手放在身側。
賀雲昭眼睛一眨,她瞧了一眼,笑道:「多謝顧兄安慰,我心裡好受一些。」
「最近事忙,咱們為同年還不曾細細聊過,若有了空閒,還要多聯繫才是。」
一旁的孟丞瞧了一眼,他溫和的笑笑,「是啊,有了空閒,咱們一道聚一聚才是。」
顧文淮整個人都要僵了,幾乎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在此刻感受到了自己與這些官宦子弟之間的天差地別。
離開前,賀雲昭若有所思,她輕拍顧文淮的肩膀,「顧兄,從前這種事與你干係不大,但今後你要慢慢習慣了。」
顧文淮看著賀雲昭的眸子,眸中情緒淡淡,看不見剛才的緊張驚駭。
下值前,顧文淮猶豫許久,在屋子裡轉來轉去,終於下定決心,將賀雲昭攔住。
他深吸一口氣,深深一躬身,拱手道:「還請賀兄教我!」
賀雲昭笑了,還是很聰明的嘛。
第55章
子貢問曰:「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
子曰:「敏而好學, 不恥下問,是為『文』也。」
不恥下問,說來簡單, 但落在實處卻難。
別說是問地位比自己低的人, 有多少人甚至連向自己的師長請教都深感羞恥。
但人的羞恥是一件好事, 人與野獸的區別之一就是懂得羞恥。
出身寒門的學子往往更加清高, 不夠和光同塵,有人腹誹是這些學子什麼都沒有於是只能抱著自己清高的名聲生活。
賀雲昭卻不贊同這樣的話, 她認為出身低微的文人更加清高的原因恰恰是因為他們敏而好學, 身邊又沒有權勢加身的尊長以身教導, 那麼他們所能學到的一切來自於書本。
而書中的人物便為聖人, 聖人是因言行學識才會被奉為聖人, 他們跟著那樣的人去學是再好不過的。
世道不能適應他們的清高, 是世道的錯,而非純澈之人的錯。
當然,那些假清高的人可不在此列。
顧文淮出身寒微,若非靠著自身天賦得到大儒賞識,他連進京的機會都不可能有,他心中當然是自傲於自己的天賦。
只不過一進京城, 他心中潛藏的驕傲便全部被打破, 京城太大了,才華在在這裡不算什麼,天賦也不頂什麼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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