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煌走近幾步一瞧,大吃一驚,他責問道:「何人所為!」
侍奉的小廝哭喪著臉上前,噸的一下跪在地上,「老太爺,王爺在宮宴上叫人哄到了僻靜處,遭了算計被人打了一頓!」
李煌一把推開小廝,仔細一瞧,果然是好手段!
打人的時候哪裡還能控制好打的地方,按理來說頭部不會安然無恙,偏偏李暉身上痛的厲害,掀開衣服一看胸口和後背青青紫紫的,有些地方已然滲出了血絲,但是唯獨一張臉上半點灰塵都沒。
此人來者不善,分明是提前謀算好了。
「是誰?」
李暉哭了一臉的黏糊眼淚,實在是太疼了,疼的受不住啊!
他哀嚎一聲,道:「父王,是那賀雲昭,他算計我!」
李煌冷笑一身,眼神凌厲,「到底是誰?那賀雲昭不過一介文人要說他堵上門來罵你我倒是信,你說他打你?」
李暉連忙道:「不是,父王!是賀雲昭算計我,打我的是裴澤淵。」
他又道:「父王,你不是說裴澤淵是御前的紅人,得陛下信任,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得罪嗎?」
李煌都要被自己兒子給蠢笑了,是啊,這是他說的話。
他伸手一揮要打人,但看到李暉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狠狠一嘆,手一甩!
「我怎麼有你這麼個不爭氣的兒子!」
「裴澤淵是陛下的外甥,是備受信任的武將,叫你不要輕易得罪是還有利用價值,能夠拉攏過來。」
「他既然對你下此狠手,就說明沒有任何拉攏過來的可能,你還待如何?」
對這種不能拉攏還具有十分重要地位的必須儘早解決才是!
還有那賀雲昭……
李煌蹙眉問道:「賀雲昭的事你從實說來,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給我說來!」
老子的威勢可比兒子強多了,李暉不敢隱瞞從頭到尾都細細講來。
「就是有人說賀雲昭不願意接受我的好意,反倒是與裴澤淵走的近,於是我……」
「……後來他就大喊什麼世子不要動手,然後裴澤淵就把我踹倒了……」
他困惑的看著父王,這麼一複述,怎麼感覺賀雲昭竟然沒對他做什麼呢?
「呵!」李煌是真要被氣笑了,他罵:「蠢貨!」
從言行來看賀雲昭分明不願與他的蠢兒子發生衝突,偏偏這蠢貨不依不饒叫人家無奈只能把人哄走。
需知皇后娘娘的千秋宴是裴澤淵與賀雲昭二人輔佐成的,在人家的差事上鬧事,賀雲昭沒有寫詩諷刺李暉已經足夠好脾氣了!
賀雲昭不過是文人,即使再有才華如今入了朝堂不過是個小小的翰林院修撰,滿朝皆是上官,他要是不想辭官歸隱去做什麼只有名聲的大儒,那就要乖乖趴著!
但裴澤淵可不同,那小子有些邪性,父母一個不沾。
聽說寧安公主今日在別院居然還養了一個小寵,這小子也是充耳不聞,專心做自己京都大營的差事。
他一動手,事情可就不一樣了。
李煌是一個多疑的人,都是從先帝奪嫡那幾年走過來的,他心眼子多的和蜂巢一樣。
如果是他,已經得罪了安王府,還不如得罪個徹底絕不叫人有任何機會掌權。
推己及人,李煌認為裴澤淵也會這樣想。
他看了一眼哀叫呼痛的兒子,立刻便道:「把人截住,別叫宮裡太醫,去找外面的大夫來。」
安王太妃氣的要死,抓著李煌不放手,「兒子都傷成這樣了,你還不讓叫太醫,你是要剜我的肉啊!」
「你這天殺的,是不是要叫我兒給那小賤人的兒子騰位置!」
「混叫什麼!我這是另有用處,」他道:「你仔細想想,此事是不是要叫陛下知曉?」
要去御前告狀,那自然是越悽慘越好啊!
不僅如此,李煌迅速吩咐人去通知各個王府,請諸位明日一同往宮內去,為宗室子弟討一個公道。
細究起來,裴澤淵這樣公主所生的子嗣不過是普通臣屬,他再是血脈親近他也不姓李。
安王府的消息一經發出,便有不少王府響應的,有的是早就和安王府勾勾搭搭,有的則是想去瞧瞧熱鬧。
宗室沒什麼實權,手裡也沒東西,一年到底除了家長里短也沒什麼熱鬧事。
連襄王他老人家都想去看看熱鬧。
第二日,就在李煌帶著李暉進宮前一刻,裴澤淵來了!
裴澤淵騎馬堵在安王府門口,他利索的下馬快步到了老安王面前,抱拳道:「裴澤淵前來致歉!」
高大少年往門口一站,抱拳躬身滿是愧意。
他道:「昨日在宮裡不小心傷了暉表哥,實在是心中愧疚,特意前來致歉,還望舅舅勿怪。」
他話里叫的親熱,什麼表哥舅舅的扔出來砸蒙了李煌。
李煌手臂顫顫指著裴澤淵氣的簡直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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