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衙役高呼一聲, 聲浪震的四壁隱有迴響。
刑部尚書端坐正堂之上,他身著緋袍頭戴烏紗,面容冷酷目光如炬。
砰的一聲,手中驚堂木重重一拍, 堂內頓時安靜下來。
階下所跪之人正是原戶部侍郎韓軫,往日風光早就蕩然無存,此刻衣衫凌亂, 雙手被鎖鏈枷住。
但眉宇間仍殘存幾分傲氣,他心知如今已無翻盤的餘地,但絕不願叫別人看他笑話。
韓軫直起腰身,在眾驚異的目光中昂首,他一點不像個正在受審的犯人。
刑部尚書一瞧,他心中冷笑一聲,「韓軫,今你所犯之罪,樁樁件件國法難容,收受賄賂以金錢為餌,在江南買官賣官,使得鹽課烏煙瘴氣,多少無能鼠輩藉此上位,真正賢能卻被埋沒!」
「你竟還敢涉及謀反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逆賊狡猾不肯坦白竟叫你埋藏至今!」
「做下這等不忠不孝之事,你眼裡可還有陛下,還有這江山社稷?」
「何侍郎被你逼迫而死,鹽政因你而出大亂,如此行徑簡直是人神共憤,你可認罪?」
韓軫抬眼嘲諷看去,他緩緩張口:「何禮可不是被我逼死,是他自己甘願去死,他犯了錯膽子又小,生怕被發現損了自己一輩子的名聲,寧願抱著清白的名聲去死,這等懦弱小人你還替他把抱不平,著實可笑!」
如此理直氣壯的指責死者的行徑瞬間引起眾怒,立刻有吏部之人站出來怒斥。
韓軫毫不在意的嗤笑一聲,「再說鹽政之事,難道就是我一個人的錯不成?」
「戶部所有人皆贊同,難道就沒有人看出這改革背後會有的風險?要是拿這兩項說事,最該被罰的就是戶部的人。」
立在閣老們身後的戶部眾人臉色青青白白,氣的人不禁握拳頭。
刑部尚書厲呵一聲,「住口!休要在此胡言亂語,如今鐵證如山,你竟還妄圖狡辯,簡直是痴心妄想!」
驚堂木一動,砰的一聲!
「你收受賄賂、買官賣官、參與安王府謀反,逼死同僚,此等滔天罪孽,天理難容,國法難恕!今經三司會審,叛你秋後問斬,以儆效尤!」
韓軫抬起被枷住的雙手,他挑釁似的抬抬下巴,一點不將審判他的刑部尚書放在眼裡。
原本還能說幾句話的戶部之人此時也是紛紛生了怒意,都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韓軫卻截然相反,哪怕是將要被問斬他也半點不留舊情。
甚至還意圖將黑鍋扣在戶部眾人腦袋上,原本念著幾分同僚情誼的人此刻也像是吃了蒼蠅般的噁心。
賀雲昭無奈的搖搖頭,韓軫此人極端驕傲,催生出的自信讓他什麼都敢做。
這或許就是君主軟弱的另一種表現,即使賀雲昭並不願意說的難聽,但事實上皇帝本人就是稍顯軟弱,可以說脾氣好也可以說他仁善,是一個好人,但很難說他是一個合格的皇帝。
君主軟,臣子就會強勢,就像是天平的兩端,總是保持著平衡。
隔著人群,曲瞻與賀雲昭對視,他輕輕一頷首。
韓軫倒台能帶來的功勞很大,大到不少人都盯著這塊肉,刑部首當其衝的拿到最大的一份功勞。
戶部丟了臉,但好歹他們在事情爆發時沒有為韓軫說話,不讓此事只會更難堪。
而曲瞻自然是不甘心的厲害,他一門心思想要憑此事嶄露頭角。
從頭到尾,他都走在查案的第一線,辦事的時候一同辦,分功勞的時候知道他不是刑部的人了?
這個時候被踢出去,曲瞻自然不甘心極了,但無奈,他必須要忍住。
此時若是直接站出來,自然眾人都知曉他也有功勞,但卻有兩個壞處。
第一就是刑部人定然看他不順眼,一個搶奪的功勞的外人自然讓人敵視,甚至於還會容易叫刑部官員被詬病無能。
第二,戶部的人更加會厭惡曲瞻,同為戶部官員,你查彈劾頂頭上司也就算了,怎麼還能幫著刑部的人做事。
到時候他就是兩面不討好。
韓軫的案子的確是功勞一件,但比起辦案子的功勞,韓軫倒台後他那一派人空出來的位置才是真正的香餑餑。
有些人在暗中對太子也起了不滿之心,在韓軫被調查的過程中,賀雲昭表現的太冷淡了。
要知道當時韓軫還沒有完全被定罪,而賀雲昭表現的就十分漠視,連裝一裝樣求兩句情都不願做。
這等做派隱隱讓人有些不好的想法,但賀雲昭渾不在乎。
有想法又如何?她只要拋出魚食來,很快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大臣像金魚一樣健忘,只記得吃眼前的東西了。
半月後。
賀雲昭借著韓軫倒下以及與韓家友好的機會,她將韓軫空出的位置紛紛占上,曲瞻在戶部也升了一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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