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虞輕嘖一聲:「不許鬧彆扭,這裡我看著,你們去做事吧,不用在這裡守著他,回頭再憋壞了。」
她說著下意識用帕子遮了遮嘴。
洛知泠立刻起身匆匆離開了,等他一會再過來也是一樣的。
都走了,洛知栩反而沒再哭了。
他深知自己這副作態,唯有他們在時才有效。
梁雪虞將他的脾氣摸的透透的,當即就點點他腦門兒:「你啊,也就是敢可著你哥哥們折騰了,夜裡你夢魘,把他們都嚇壞了。」
話說到這裡,洛知栩已經知道母親想問什麼,他哼了一聲:「許是燒糊塗做噩夢罷了,我已經沒事了。」
「我兒終於長大了。」梁雪虞輕笑,美艷地臉上帶著苦澀,「可我這做娘的卻並不高興。」
「……就算您這樣說,我也只是做噩夢,您就別做戲了。」洛知栩有些無奈,他總不能告訴對方自己重生了。
這說出去,誰能信,說不定還要以為他燒壞腦子了。
何況,就算家人都信了,那他們一定會問起前世的事,要他如何告訴對方前世那些慘狀?
梁雪虞當即收斂表情:「被噩夢嚇哭,丟臉。」
丟臉就丟臉,總比說那些難以啟齒的事要好很多。
洛知栩覺得自己好很多了,便沒一直賴在床榻上,省的躺的更加難受。
洗漱過後,穿戴整齊便上街了。
清明這幾日,街上總是要清淨一些,且家戶都忙著祭祀之事,往日的歡聲笑語和沿街叫賣都暫時消失了。
洛知栩覺得安靜地心慌。
「少爺,咱們還是回去吧,沒得熱鬧可看。」冬藏一臉苦悶地看著他,「您平時不是最喜歡熱鬧嗎?」
「我自己走走,你先回去。」他停下腳步,順著長長的街道看去,他心跳的很快,有件小事他得去確認一下。
冬藏現在聽到他說這話就心慌,當初火燒玉春苑,他也是說要自己走走,轉身就捅了婁子,他可不敢再離開少爺半步了。
他苦著臉說道:「少爺,您現在病症未好全,您跟奴才回府吧,這冷冷清清地沒地方逛啊!」
「冬藏,再多說,以後就不要跟著我了。」他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小廝。
冬藏立刻閉緊嘴巴,眼睜睜看著他離開了。
洛知栩沉默向前,街道上偶有瞧見他的百姓,躲他躲的比平時都厲害。
臨近清明,人人穿著不是灰白便是黑,唯有他一襲紅衣,實在顯眼,任誰都不願和這種不敬畏先輩鬼神之人多交談。
直走到一座堂皇的府邸前,他堪堪停下腳步,轉身進了旁邊一家茶樓。
「洛三少爺,您要來點什麼?」店小二小心翼翼詢問著。
「來壺好茶和茶點,便可。」
「得嘞。」
洛知栩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剛好能瞧見街道上的場景,他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看著,街道無人,但所有人都在做著自己的事。
他也得想想自己該做的事。
「這曲毫茶是咱們茶樓的新品種,您吃好。」店小二笑說,見他沒有其他吩咐,便退下去了。
茶樓這兩日生意都不太好,他也不敢得罪這位小祖宗。
曲毫茶?
瞿。
洛知栩突然想到那的武岳與他說的話,梁琮要娶瞿家小姐瞿萱瑩,那可是雲麾將軍瞿宗耀的孫女,若是能得到老將軍的支持,梁琮便將一部分兵權握在了手心。
來日再選兩位高官之女做側妃,那他的位置便更加牢固了。
洛知栩一時真想不出什麼辦法,梁琮的身份擺在那裡,他是嫡長子,且皇后外戚又強悍,雖說秦御扳倒何文昊的工部尚書,可皇后父親乃從一品官員,地位超前。
只要何家不倒,梁琮就穩坐太子之位了。
還是得先從何家下手——
一直盯著窗外的洛知栩突然站起來,離他不遠,一直等著伺候的店小二立刻走上前:「三少爺可是有何吩咐?」
「沒有,退下吧。」洛知栩眉心緊皺,秦御怎麼會和那人走到一起?
秦御剛下馬車,便有侍衛前去匯報事宜,他聽侍衛說完,立刻扭頭朝四周看,視線時不時就掠過茶樓。
洛知栩被他的舉動嚇一跳,在他看過來的瞬間蹲下身子,不遠處的小廝又嚇一跳,不過這次卻沒敢上前詢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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