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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想清楚拓拔庸的邏輯, 道尊心頭火起, 斥責道:

「我身後這兩個後生,一個堪堪千歲, 一個今年才二十, 出生的年代遠遠晚於黑霧。難不成你想把製造黑霧的鍋扣在我身上?」

拓拔庸沒有第一時間反駁, 慘笑一聲, 抹去嘴角鮮血:

「誰知道呢?道尊娘娘是不是早就已經換了人,是不是誕生的最初就是潛藏在修真界的臥底?」

「即使你無辜,你身後的兩個年輕人, 好難道就一定是最初的那兩個,而非黑霧的化身?」

拓拔庸的詭辯很可怕,確實讓靈虛都繞進去了, 不得不在心中默念數遍清靜經才穩住心神。

道尊盯著狼狽不堪, 卻依舊強撐著最後戾氣要發動陣法的男人, 眉頭擰得愈發深:

「饅頭仔還是我看著長大的, 誰是黑霧他都不可能是黑霧。」

她冷不丁又被潑了髒水, 卻沒忘記優先維護最看重的小徒孫。

「不管誰是黑霧,你們都要死在這裡,這個世界也能享有太平。」拓拔庸的臉上死氣愈發明顯,「不過別擔心,我也會償命。」

道尊不再和詭辯的儈子手對話, 只是專心破陣。

生死面前,風滿樓依舊握著言說的手,感受著法力的交融。

應覺鏡的鏡面中,照著靈虛腳下陣法中力流通的迴路。

每個迴路的節點,都在被少女道士以蠻橫的手法破壞。

只有在鏡中,才能發現靈虛身後存在於他幾乎不重疊的虛影,也在與她合力破陣。

破陣的速度快到了驚人的地步。

與此同時。

拓拔庸的神情也變得凝重。

殺陣發動是有時限的。

再這樣下去,直到殺陣持續的結束,場間的四個人可能都不會死。

哦不對,三千年以來,他一直處在殺陣的中心,身體早就被侵蝕成了四處漏風的口袋。

破陣之後,拓拔庸大概沒得活。

事實也確實如此。

當道尊走到拓拔庸面前時,卜者的面色已經愈發灰敗了。

「卦象告訴我,來到秦都的那個『人』出離高傲,向來特立獨行。」拓拔庸開始咳血,「不帶申屠或者你那兩結義兄弟同往,你不可能走到這裡。」

道尊的回答是捅了他一劍。

「一個青丘月,和你的勝算在五五之數。」

即使拓拔庸已經這麼慘了,道尊娘娘戰鬥依舊不拖泥帶水。

面對想要殺死她的敵人,第一時間的舉動,提劍對著拓拔庸連劈數下。

確保把心臟還有元嬰都捅碎了,手腳也失去行動能力,讓這人絕對不可能反殺。

確信拓跋庸已經不能再製造威脅,腳下殺陣帶來的不舒服感覺也徹底消失,她才附在瀕死者的耳畔道,「但要是接下殺戮陣法的,是兩個青丘月呢?」

都是聰明人,提示到這個地步已經足夠。

於是拓跋庸嘆息,「你養了個好孫子。」

「我相信卜算的結果,如果這樣還殺不了幕後黑手,說明他確實不該在此刻死去,無所謂了。」

誇獎完作為變數的年輕人,拓拔庸偏頭,試圖想在死前努力把什麼記在眼底,「青丘,就在剛剛,我算了最後一卦。」

「讓你那小孫子過來,除了他,我現在誰都不相信,包括你。」

風滿樓注視著地上血淋淋的人形,終究還是沒忍心補刀。

這位拓跋先生現在看上去很慘,以至於,速死對他而言,可能還是解脫。

早年是有些嘴賤,可他好像也隨著歲月的流逝成長,甘願捨身入局以無數怨魂築成的殺陣,有此等決心,無論對錯,都值得尊重。

「拓拔……前輩。」

風滿樓鬆開言說的手,拍了下對方的手背權當安撫,而後上前。

這人好像和洪晨雨的母親有舊,出於對洪姨的尊重,風滿樓決定不可以過於不尊重對方。

而且看奶奶的意思,拓拔庸好像和三教鼎峰都是平輩,那果然還是稱呼前輩比較好。

拓拔庸顯然在皇宮裡發號施令慣了,不等風滿樓開口,一個氣泡就飄到了風滿樓面前

顯然,拓拔庸將某些只想告訴申無命的內容,融合在氣泡中。

靈虛神色一凜,不放心,又要想要砍拓拔庸試圖逼供。

但還是在看見申無命比劃「無事」的手勢,之後,暫時將劍尖按下。

氣泡並未蘊含與殺陣同樣的殺意,應該是安全的,而且她相信也相信小孫子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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