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時越維持著那個魂不守舍的狀態,飄忽著道:「你怎麼一點常識都沒有……」
傅雲夾了塊豬耳朵,放在嘴裡咯吱咯吱的咬:「吃飯要什麼常識?」
「你現在坐的是男人這桌……他們一般不和你搶吃的。」陳時越慢慢道:「他們只喝酒……你去給我倒一杯,我要壓驚。」
傅雲從桌下拎出一壺白的,咕嘟咕嘟給陳時越倒了滿杯,把杯子往他桌前一跺:「喝。」
陳時越想也不想,一飲而盡,然後被辣的魂魄升天,險些一頭栽在桌子上。
傅云:「……」
他放下筷子把陳時越撈起來,對周圍人抱歉的笑了笑,轉身嘆了口氣。
「走走走……回去睡覺去,丟人現眼……」
他把陳時越拎回了房間,自己再出來時,眾人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傅雲是個很有眼色的客人,剛要上前去幫忙,身後就一陣嘈雜。
「汪大哥!」
「哎喲這不是村頭的小汪嘛,長成大小伙子了!」
「什么小汪,人家現在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外面都叫汪老闆。」
……傅雲回過頭,堂屋的大門口走進來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面上笑容和煦,在深秋的時節里穿了身單薄的黑西裝,看得出材質精良,剪裁合身。
抗寒程度和傅雲不相上下。
汪老闆看著年紀不大,此時正被一群鄉親圍在中間,他很謙卑的躬著身子,挨個發煙。
「汪老闆青年才俊,這次回村里,是專門來給鄉親們修橋的!」
「真好的孩子!知道不忘本!」
眾人讚不絕口。
汪老闆連連擺手:「不敢當不敢當,家裡老人身體不好,這些年也多虧了鄰里鄉親的照顧,做點事情是應該的。」
傅雲在外圍晃了一眼,修橋鋪路講究一個風水和聚氣,這大概也是陳四叔千里迢迢花大價錢請他來的原因。
只是這個地方……別說風水了,怨氣環繞簡直髒的沒法下腳,傅雲的目光往井口和靈堂里那棺材上來回巡視了一周,露出了點嫌棄的神情。
汪老闆圍著一周發完了煙,然後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的傅雲身上,然後他穿過人群,徑直走到了傅雲身前。
他握著打火機,把煙遞給他:「傅先生。」
傅雲單手接煙,另一手還插在褲子口袋裡,他比汪老闆高半頭,輕輕一抬下巴:「謝了。」
「村口那道橋,就是你負責的工程?」火星明滅,傅雲修長手指夾著煙,撣了撣菸灰。
汪老闆放低了聲音:「不全是,還有橋下的堤壩。」
傅雲恍然大悟:「哦,橋和堤壩,還有河道以北的那一片荒地,都包括在承包範圍之內。」
汪老闆聲音更低:「勞煩傅先生了,報酬好說。」
傅雲沒說話,握著煙輕輕在空中點了點,無奈道:「老闆,不可強求。」
「傅先生,您試試再說。」汪老闆幾乎是在懇求了:「四叔說您是行家,有改風水,通運勢之能,多少錢都可以,只要傅先生肯幫我這個忙。」
傅云:「……那也是行家,又不是天家,他怎麼不誇口說我能拯救世界呢?」
奈何汪老闆的神情實在太過卑微了,傅雲沒法,無奈道:「行,我試試。」
汪老闆恭恭敬敬的應了,然後繼續和鄉親們應酬去了。
院子中的井口漆黑幽深,即使在青天白日之下,也依舊有說不上來的陰森瘮人之感。
傅雲輕輕叩著井沿上的青石,他指節分明而漂亮,敲在井沿上時,發出一聲一聲的悶響。
傅雲背過身去,忽視了身後村民們若有若無探究好奇的眼光。
門口的一對男女青年對視了一眼,一齊向他走來。
「哎,小哥您貴姓。」男青年揚著笑臉對傅雲道。
「傅雲。」傅雲將他二人掃視了一圈,兩人都是鄉里小伙和姑娘的打扮,淳樸而憨厚。
姑娘長得算不上漂亮,削瘦而秀氣,沖傅雲靦腆的笑。
「我叫陳朗,陳時越堂哥,他四叔是我爸!」小伙子熱情的伸出手,和傅雲握了握。
「這我妹,禾小江,我們三叔的女兒。」陳朗把身邊的姑娘一推,尷尬的笑道。
傅雲溫和道:「嗯,你好。」
「所以你們找我,是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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