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席迎從意識到不對勁就開始的自我安慰這下徹底失效,壓在心底的恐懼不安像是深海的泡泡,咕嚕咕嚕不停往上冒,在即將整個人沒過去時,手腕上不斷收緊的血線讓他回到現實。
簡席迎長長吐出一口氣,開始觀察四周,還有斷肢在不可能一直困在這裡。
牆壁上方,透氣窗透出來的光明明滅滅灑在地面上,現在遇見的重複點也只是地上的酒漬,這就跟遊戲打怪一樣還沒見到boss,還沒冒頭就被法術阻隔了。
「那我們怎麼辦?」
於時澤艱難理解了他所謂的鬼打牆,看著他原地不斷踱步,一會兒看牆一會兒看地,看著比他還焦慮,於是那顆慌張不安的心這才稍稍安定了。
人總是在險境時容易依賴同行的人,於時澤下意識靠近,手悄悄撫上簡席迎的胳膊,這次剛上手又被抽了一下。
比上次更嚴重,皮膚直接被抽傷,霎時紅腫起來,破口處滲出紅色的血。
簡席迎沒注意到他的動作,只聽見他突然加重的呼吸這才扭頭看了一眼,紅色的血在這處空間因為光線變暗,看起來更像是已經變質的液體。
他盯著那點顏色,突然從褲兜里掏出一瓶淡黃色液體,吳鈺給的那些瓶瓶罐罐,簡席迎出門時為了以防萬一帶了一部分。
「這是什麼?」
「不知道。」簡席迎盯著手裡的瓶子,湊近聞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扭曲,他迅速塞進於時澤手裡。
「你拿著,待會應該能用到。」
影視劇里不都說童子尿的功效大嗎,就是不知道該用在哪裡才能出去。
對于于時澤手臂上突然出現的傷痕,簡席迎沒有一句問詢,仿佛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害怕。
於時澤茫然眨動眼睫,聽話地收起瓶子也沒再問原因,緊緊貼著簡席迎,即使手上時不時會被抽出血痕也沒後退半步,像是和路談槓上了一般。
【臭人】
路談如同一枚配飾般,五指抓在簡席迎上臂,血線花開般圍在簡席迎身側,每當於時澤湊近就會給他一下。
這人身上陰氣沒之前那麼重了,現在就是一個沒什麼用的人類,但依舊讓它有些顧忌。
【滾開】
【不要碰他】
簡席迎眼珠微微往後方轉動,瞧見於時澤難看恐懼的臉色,之前被恐嚇的仇這才消了一部分。
不可否認的是,有時候他確實有點惡趣味。
「去前面看看。」
他收起不自覺上揚的嘴角,抬腳往前走去。酒漬出現的位置處於上下樓梯轉角的地方,再往下是一片平地,需要拐過轉角才能看見通向地下三樓的樓梯。
這裡其實有會員專屬電梯,只是白天一般是員工使用,只有傍晚降臨才會打開權限。地面上著一層薄薄的灰,腳印一層疊著一層,但每次重複那段路時那些腳印並沒有減少,而是不斷累積。
簡席迎走到一處轉折點,一寸寸觀察著眼前的每一處,落到一條縫隙時目光突然頓了一下,停留了兩秒後眸光亮了不少。
他半蹲下身盯著牆體上開裂的縫隙,細長一條從牆體沿著往地面延伸,被分割出的兩邊腳印,明顯數量不一致。
「打開瓶子灑一點看看效果。」簡席迎回頭再次確認一遍,才衝著緊跟著蹲在身邊的於時澤招呼,扭頭去看他攥在手裡的玻璃瓶,發現他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已經沒一處能看的了。
胳膊上紅痕叢生,像是富饒土地里突然生出一叢荊棘,密密麻麻看得人心驚。
簡席迎瞬間有些語塞,他看了一眼罪魁禍首,路談的血線依舊在身側飛舞頗有些張牙舞爪的囂張,在感受到他的目光時,又乖巧地用血線蹭了下簡席迎的耳垂。
「好的。」於時澤見簡席迎對自己身上的傷痕沒有一點在意,原本想要微笑的臉再擠不出一點表情。
他已經被pass掉了嗎?
醫美金錢堆積出來的好皮膚在此刻格外嬌弱,這裡連風都沒有,空氣中卻像是自帶酒精一樣疼的叫人想哭。
明明再明顯不過的痕跡,那人卻連一句怎麼回事都沒有,於時澤垂下腦袋,手指磨蹭著玻璃瓶,在簡席迎剛要不耐煩時打開了瓶蓋。
氣味淡淡的,距離最近的於時澤瞬間猜到手裡是什麼東西,眼皮微抬就看見簡席迎已經離自己兩米遠,抬手捂著鼻子沖他不斷比划動作。
……他瞬間又沒有那麼難過了,這人本來就沒心沒肺的。
淡黃色的尿液灑在那道縫隙處,液體打濕牆面,順著往下流將整條縫隙填滿,空氣中充斥著那股淡淡的尿騷味。
實在是不怎麼好聞,於時澤皺著鼻子迅速將瓶蓋扭回去,準備還給簡席迎還沒遞過去那人就連連擺手,無法,他只能繼續拿在手裡。
兩人等了一會兒周圍看不出任何變化,嘗試往下走沒過多久再次看見那攤酒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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